取了极小块蛇婴果研磨成粉,用文火试探其药性,然大出我所料的是,这东西对人的记忆,竟有着极诡异的影响。
致幻。
完全没有任何准备,我全身无力地伏在蒲团上,随着失落已久的记忆开启,忽然如进入另外一个世界,变成了个令人困顿无限的幻境。
一个声音,仿佛从远古洪荒中诞生,用述说殷期的口吻,把我那失去开启钥匙,藏于极深处的记忆释放了出来。
吾一生,压抑阴诡,唯遇如阳之汝,方得人世寥寥清欢。
幻如洪流袭来,瞬间将我拉入一个不可抗拒的角色中,并认真地扮演起来那个明媚动人的女子,生动而又真实。
“容舒玄!!”
幻忆中没有给我任何答案可寻,然我的反应,却表现得那般自然而熟悉。
尽管对人把脚步放得极轻,随着我那恼意盛盛的喧呼,终守不住这阁殿中的安静。
我提着裙子,三步并作两步急上前,不由分说间,小榔头般的拳头重重地擂在容舒玄胸膛上。
“我又没犯错,凭什么把我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
然并话而发的这一拳,似破了容舒玄最后的力气,人顿时一仰,闷重地跌坐在地上。
“你别跟我装!以前和我吵架拌嘴时,你可不是这般羸弱孬样!”
然此时我并不知,刚失过血的容舒玄,这一跌可不轻松,直摔得他两眼直冒金星,头晕目眩;一个人闷在原地,好半天都不搭理我。
我撒到火:“跟你说了也是白说,甭想拦我,我自己去找陛下说理去!”
“樾棠。”
正欲迈步冲阁,忽一只大手紧握住我左手,冰凉凉的。
“我好难受。”
斜目一窥,容舒玄泛着异白的脸上,写满了倦色,一双眼亦是不似从前有神,湿湿润润的,像被什么迷住似的。
怔了怔,我用力甩了甩他的束缚,挣不开间,带着几分不屑一顾说到:“别演了,容舒玄。成婚来这半年多,咱们不是吵就是闹,何时消停过?不要以为我病了一场,就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
然面对我这态度间的极速变化,他显然有些措手不及。
僵持不过是我口中几出郁气来回,我突然变成了醋味十足的坛子,冷嘲热讽上:“齐人之福,叫天下多少男子艳羡着?若真难受,找你的江美人去,她才是你心尖尖上,可给你安慰柔情的可人儿。”
“樾棠,你怪我这段时间冷落了你嚒?”
“笑话!”
话虽要强,然我面上那股闪闪烁烁,拆得自己在容舒玄跟前的台不稳。
“容舒玄,我虽粗枝大叶了些,但还有自知之明的;作为太子妃,你总嫌我没,进而丢了你太子的尊贵。说吧,这回又是谁逼着你,要我配合你演戏?”
质问之下,我脑袋忽然给了一个无比清晰的记忆提示。
怎么不吵不闹呢,与他成婚这半年来,东宫像是沾了蜜般,朝中各路权贵文武挖空心思朝他身边塞人;虽然是一纸天婚配,但我和他亦是从小为伴的青梅竹马,若说没有半点感情基础那都是假的。
怪就怪不该生了非分,进而爱得隐晦,但我更恨当时的自己无能,当初就该再恨心点,拒绝这桩变成利益维系的婚姻。
心中正五味陈杂间,容舒玄忽似换了个人似的,一拽狠拉,将疏于防备的我拉至跟前。
“若真是一场戏,那如今,也只能演给你我自己看。”
“你是吃错药,还是喝醉酒了?净说些有的没的,我听不懂!”
口中嗔怪耳际还留余音,容舒玄大手倏覆住我后脑勺,头如灵蛇探洞,将温凉的唇贴在她唇瓣间,大力厮磨。
始料未及的变故,我瞪着乌溜溜的大眼,僵在容舒玄牢锁般的怀里任他予取予求。
“疯,疯子!你无耻!!”
清醒转来,我大力抗拒地推开容舒玄,小脸憋得通红;可这拉锯,却始终摆脱不了容舒玄的掌控。
意犹未尽地抿抿唇,得了活气的容舒玄,笑得俊秀异常:“疯子配野丫头,才绝配。”
“容舒玄,你再闹试试?!”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行为,无疑激怒了抱怨在心的我;尚有反抗余地的右手在全身上下慌张地摸了个遍,我拔下发髻上的金簪,比在容舒玄跟前,并威胁上。
“你再不老实,我,我就用簪子扎你!”
“扎,若你真舍得,尽管扎便是。”
朝自个面前再一拽,容舒玄主动亮出颈脖送上门。
“你,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无赖,还无耻至极!”
簪子自然是扎不下去,然让我无语的是,他这个无赖竟趁着自己发泄时,再次偷袭自己。
好长一段唇齿相交,容舒玄刚撤回进犯,我“哇”的一嗓子哭出声。
然于容舒玄而言,什么刀枪棍棒皆不惧,唯独我这一嗓子,忽乱了方寸。
“樾棠,我错了,我诚心悔过,刚不该无礼轻薄于你!要给你解气嚒,我认罚,我,我用簪子扎我自己!!”
说着,容舒玄夺过我手中的金簪,眼不眨一下的朝自己心口扎去。
这一幕,顿时惊住了我,哭声骤止间,连忙阻止他这愚蠢行为。
“谁要你自个扎自己,你傻了不成?!!”
忧心斥责间,我生怕他再起意气,立马抽了他手中的金簪,丢得远远的。
见对人心软,甜进心头的容舒玄捧着我的双颊,细细地为我抹去泪痕。
“我刚才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