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间正处于摇摆不定间,忽然一道寒光袭来,落在我和乌尔娜中间不足半寸的石滩地上。
寒光中化出把锋利的宝剑,威慑逼人,而无意震起的石屑如水花四溅,打在脸上生生做疼。
“二位姑娘偷听的很过瘾吧?有什么心得体会,不妨同在下说说。”
威迫声如雷云压境,须臾等我缓过神来,乌尔娜早已脚底抹油,借力腾空向后退避了一丈远。
春连雪幸步走来,平静无澜的目光和我的呆滞神色撞在一块,这状况如擦电走火般微妙,瞬时间化去了春连雪之前所有的镇定从容。
“怎么是你?!”
大为不解地询问了句,为防有变的春连雪箭步上前,将我护在身后提起了石滩上的七星宝剑。
“姑娘你这一丢,天欲宫满北燕的找寻你,可折腾得我们够呛;找来找去,竟没想到人还在眼皮子底下藏着。”
说着,春连雪剑尖一挑,直指上对面的乌尔娜。
“你就是那个吃了雄心豹子胆,掳走我家公子人的毒女?在下春连雪,冒昧向姑娘您讨教几招。”
“嗳,我可不是来找公子切磋的。”
未等春连雪作势,乌尔娜抬手一拒,嬉皮笑脸地说到:“小女子不过是因阿姐她灵智不开,念及昔日故人情间,才带她出来散散心的。如今将阿姐完璧归赵,一来对你们天欲宫没什么损伤,二来公子您寻回你家主子惦记之人,乃大功一件,怕是没必要同小女子多斤斤计较,是吧公子?”
“想不到你年纪轻轻,一张小嘴倒是老道油滑得很。”
剑尖微垂,春连雪也把心思分了些在我的安好上:“君惜姑娘,这丫头这两日可有为难于你?你放心胆大的说,有连雪在,她不敢拿你怎么样。”
揉着还在犯疼的脸颊,我摇摇头,回应到:“没有。”
“看吧,阿姐她承认我没刁难于她,我可真没有半点恶意的;事儿一完,我就赶紧把人给你们平平安安送回来。”
“事儿?”
春连雪疑声高作间,回头望了望后头仍处于惊恐支配中的容玉意,立马嗅出了点事头的气息。
“你煞费苦心地避开我们的耳目,把君惜姑娘引到吴家沟,怕不只是为了散散心,解解闷那么简单吧?她的身份来历,想必姑娘心中甚是清楚,你这一手不是显得太过挑衅我们天欲宫?!”
“嗳,公子这话太冤枉人,我可不是在挑衅!我是替你们,替阿姐着急才是。”
撩了撩被溪风吹乱的鬓发,乌尔娜有条不紊地说到:“虽然用的方法不同,但目的却是殊途同归,大家都是想帮我阿姐重拾旧忆;这一点上,我和你家主子可是站在一致阵线上的友人。”
“友人?你配和我家公子相提并论吗?!你这些不入流的小把戏,在我看来,不是在帮忙,是在捣乱坏事。”
被春连雪一讽,乌尔娜人前的笑靥没那般好看,但也没乱了多少分寸。
她道:“我知道,你们天欲宫行事从来没把旁人放在眼里过,你我在这争一时长短也根本没有什么意义;不过我得提醒公子一句,时局易变,有时候太过精打细算,步步为营,未必见得是上上策。就像一把好刀,打磨过头了,反而会变得中看不中用。”
“所以,你掳走君惜姑娘来此,就是为了替她提前开锋?自作聪明。”
“你!!”
有火欲生,然而乌尔娜再三审度下,还是在春连雪面前把脾气给压制下来。
“好,反正人是完完整整地送还给你们天欲宫,我这个没本事的小人物倒要看看,你们天欲宫究竟有什么高人之谋,把这北燕的天捅出个窟窿来。阿姐。”
撂了个狠,乌尔娜忽把话头转向我来。
她道:“你终归是好命的,不管身处何境何地,都意外地有人愿意帮助您一偿宿愿。分别在即,小妹再郑重提醒你一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错过了可是要悔恨终身的。保重。”
话音未散尽间,乌尔娜立马朝溪水中投入什么东西,顿时大股冒气的毒烟,让她在我们面前失去了踪迹。
“小小障眼法,还想跑?”
“春大人,穷寇莫追。”
春连雪提剑欲追,我骤地出声打止住他好胜的念头。
刹住脚步,春连雪眼睁睁看着乌尔娜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失去行踪,不免有些怨怪在口。
“公子已经对这毒女下了‘诛杀令’,就这么放她走,回头在公子面前我不好交代。”
“有毫发无损的我在,春大人没什么不好交代的。”
在溪岩后蹲太久,血脉不畅通的我,立马摇摇晃晃地直起身来,活动起自己酸麻的关节。
我道:“春大人有要务在身,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乌尔娜,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就不知道春大人当下,如何处置那位落难的大历长公主?”
当下,春连雪口上虽没急着问什么,可他惊诧四溢的表情,已经很好地说明了问题。
他担心我究竟知道内情多少。
长吁了口气,我继续说到:“春大人也是心思缜密之人,想必也不想因我的无意撞破,而节外生枝吧?不如按你先前的计划,妥善安置好那位大历的公主,至于我和她,就没必要再照面了。”
“君惜姑娘好像把事看得很透彻,是因为那个溜掉的毒女的缘故?”
“和乌尔娜并没有多大关系。”
平和地应了句,我再次眺望向上游那女子,心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