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挣脱了瑾瑜公子的钳制,可我却万不敢再向他透漏什么细枝末节。
因为此时他的反应,分明就是要吃人!
“是不是因为阿雪给你下了‘白头霜’,迫不得已间,你才做出了这样仓促的决定?!”
“不,不是,这,这事和她没关系——”
“没关系?!”
一口厉地打断我的支吾,瑾瑜公子又惊又怒地说到“白头霜这等秘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随随便便就能弄到手的!在这个世上,拥有这药的人不超过三人,一个是我,一个配制这等诡异毒药的人,鬼医;还有一个,就是曾经我视为得力干将的周暮雪!你还想替她遮掩什么?傻瓜,知不知道,这白头霜随时能要了你的小命!”
“可,可周暮雪说,这药有,有解药的。”
“解药?”
瑾瑜公子怒盛盛地反呛了我一问,然终究是情急大于心火,拳头紧握,语气克制地向我说到
“鬼医乃我门中客,和他打交道多年,我这个宫主还从来没听说他为杀人而研制出的毒药,留有什么解药的。动动你的脑子想想,连我手里都没有此毒的解药,她手里岂会有?你被她骗得团团转,还一个劲儿地替她打庇护,你还真沉得住气啊!”
没有解药?!
心里慌是肯定的,然出人意料的,我当下反应不似瑾瑜公子期待的那般手足无措,反而心头那股慌中衍生出一股反制气场的镇定。
“你刚说这‘白头霜’的毒诡异无比,那诡异在何处,又会何时毒发?这两天,我并没有感觉什么不适或异常的地方。”
“等你这个蠢女人发觉异常时,一切都晚了!”
火气骤起骤歇,他也是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把话不至于说得太过恫吓人心。
他道“这毒之所叫白头霜,是因为它能使人体机能在七七四十九日急速衰竭,如枯槁般死去。中毒者,起初手腕气脉上会出现一道银白色的毒痕,每一次月变,月华玄阴之气都会加速毒性在体内扩散;直到满月之时,毒痕游走至天灵,那时毒性便完全扩散入五脏六腑中,至此机能衰竭开启,人一日比一日老化得严重。”
“当年被鬼医用于试毒的精壮成年男子,也最多熬到七七之数,而每一次衰竭毒发,其痛苦程度不亚于扒皮剔骨。许多试毒人,因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折磨,而选择自我终结性命的,比比皆是!你现在还觉得这是不痛不痒,不值得计较的小事?”
说着,瑾瑜公子慌忙地往往星空,虽未见月亮的踪影,然神色中的股股担忧却是越发浓厚。
“今日是六月初三,距离十五月圆,第一次毒发还有十二天,还来得及!放心,我即刻派人寻找鬼医下落,速召他回山。既然是他研制出的奇毒,想来他就有办法解这白头霜的毒。”
“是这样吗?”
虽然他向我保证的信誓旦旦,可换个角度想,当初鬼医没有留下白头霜的解药,那是不是意味着此毒无药可解?
想到此,恍恍惚惚的我这才有点觉悟原来这一遭真被周暮雪坑害得不轻。
“眼下替你解毒才是首要事。这段日子,你就好好在无尘殿中呆着,不要再去操心那些无所谓的事情。”
“不行,我还是得去衢州。”
“君惜!!”
恼色一涌而起,瑾瑜公子扣着我的双肩,大力一遍又一遍地加持着;那紧张,恨不得把我犯倔的脑子取出来,好生清洗一番。
可我,终究还是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
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拍着,像安慰个闹气的孩子般,柔声说到“你紧张,也是因为你心里清楚着,白头霜的解药很可能只是一场空;那既然我的时日已不多,我就更应该下山去衢州,把我没完成事情尽快了结,而不是在无尘殿中坐以待毙,等着命运给我下最终宣判。”
“别再说那些没用的,我不会答应你下山的!”
“何必固执呢?想一想,若届时你解不了我的毒,眼睁睁地看着我老死在你怀里,那你就再也做不了从前那个心无旁骛,万事从容的无垢公子了。解忧郎的名声,不能毁在我的手里,所以我必须下山去。”
把住他的手腕,我一点点挣开他在我肩头落下的束缚,把恩怨落得释然
“虽然周暮雪动机不纯,但我依旧还是很感谢她,感谢她用这白头霜之毒定住了我摇摆多时的心;人不能怕摔倒,畏惧痛疼,而一味依赖着别人的搀扶。悲喜苦乐,人生的必备元素,任何一味错过了,就不完整了。你也是一样,别把自己的心憋得太死,那样的话,痛苦发泄不出,而快乐也融不进去。”
翌日,卯时三刻。
简装准备启程下山的我,临行前,还是想亲口跟瑾瑜公子道个别。
毕竟我这一去,极可能是凶多吉少。
“君惜姐姐,公子他下了门禁,说,说若你来,绝不能放你进殿请辞。”
作难片刻,青童似乎想起什么,连忙从袖里掏出一块令牌递来“这‘无尘令’是公子今晨交给青童的。本想着晚些给姐姐送去,您既先来一步,那青童就趁着机会交给您。公子说,姐姐此番要办得差极其凶险,有无尘令在手行事会方便很多。”
抠抠嫩白的小脸,憋得发慌的青童,怯怯地问到我“君惜姐姐,你不是和公子快要成亲了吗,怎么大喜将近时却要派任务给你下山去?”
“下山去自然是有要紧事要办。青童,别问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