砧板上的肉会咬人,我是第一回见。
“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用不着你为我多左右为难的。周暮雪,这么拙劣的谎话,你以为他会信?要我帮你脱身,总该拿出点诚意来,而不是满口煽风点火!”
她道:“我眼下根本指望不上你半分,也只能亮出手中最后一张王牌,和这北燕的天子要要价。”
咳嗽了几声,一抹阴诡的笑容浮上周暮雪的面容,她对慕容曜说到:“不信的话,你可以亲自验一验她的左手臂。”
“住口!”
气急败坏间,正想冲上前堵了周暮雪那张口无遮拦的嘴,不料此时慕容曜却一把将我锁在怀里,抓起我的左手,高高地撂起了我的袖子。
而众目睽睽之下,一道银白的毒痕,已经游走到了上臂半中间处,大有向上蔓延的趋势。
慕容曜人当即在我面前僵住,目光中掩不住的惊恐在闪烁不定。
周暮雪见状,笑得乐呵,在旁火上浇油上:
“看见了吧?中了白头霜之毒的人,身上有个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左手上会出现一道银白的毒痕;这道毒痕会随着毒性扩散,让毒痕不断沿着手臂气脉向上游走。等毒痕冲上中毒者的天灵穴,就是毒发之时,届时你的宝贝李淳元会被白头霜折磨的痛不欲生,且一日比一日衰老虚弱,直到折磨到她油尽灯枯那一刻。”
抬起手背,抹了抹嘴角的血痕,周暮雪炫耀满满地说到:“三天后,月圆之夜,就是李淳元毒发之时;若没有解药,就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救不了她。”
“解药!”
一瞬,抛开我的慕容曜像发狂的狮子,扑向周暮雪人,大手虎口死死掐着她的咽喉。
可周暮雪似乎早预料到慕容曜急怒发狂,生死一线间,依旧不落自己那股沾沾之喜。
她断断续续地说:“天,天上,不会无端落,落馅饼,我的心愿还,还没达成,为,为什么要,要成全你们的大团圆,大团圆结局?我若是死了,自然有人成为棺材内,内的垫背,半点不亏。”
“慕容曜,松手,她会被你掐死的!”
冲上前阻止事态恶化,不断地掰着他紧箍在周暮雪咽喉间的五指,可任凭我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不能撼动他半分。
急了,我和盘托出事实:“她是在讹你的!我刚说过,白头霜之毒根本没有解药的!”
倏地,慕容曜手像是被针扎了似的,手自动从周暮雪咽喉上松开,重重地垂落在地砖上。
“真,真无药可解?”
他的惶惶,在一片剧烈起伏的咳嗽中腾起,而此时,得以喘息一二的周暮雪,依旧不知收敛地在旁蛊惑上。
“白头霜之毒,是我给她下的,她不信我手中有解药,难道身为她丈夫的你,也要跟着放弃最后的希望?我从来不做无把握的事,敢要价,自然是留得有后手在。”
“你要什么?我死?!”
顷刻间,因为慕容曜一句话,平地起惊雷。
周暮雪捂嗓忍痛笑说到:“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我没盘算错人。对,我要你死,要这帮所谓的正义之师群龙无首,北燕继续深陷水深火热,民不聊生中;只有这样,我长久以来的夙愿才有可能真正实现。”
“皇上不可,有诈!”
听到这样的心计,此时连慕容曜的暗卫柳飞也慌了,忙把手中剑抵得近了些。
可慕容曜的反应却是出人意料的,不仅没继续把周暮雪怎样,反而帮着她,将柳飞剑下的威胁推离她脖子许多。
周暮雪道:“一个江山,一个美人,皇上是重情之人,自然拎得清谁对你个人更重要。”
“你掩藏在机关算尽,辣手无情下的夙愿,就是想借我之便,侵占我北燕疆土,进而光复你大周昔日的风光?”
“不应该吗?北燕境内每一寸土地,都是被你们先祖从我大周手中窃取走的大好河山,我作为大周遗孤,未被你们赶尽杀绝间,为列祖列宗要回本属于自家东西,责无旁贷。”
一股戾气幽幽腾起,周暮雪加把劲逼迫上慕容曜:“你们一家想要圆满,终究还得问问我同不同意。舍得江山交换,你的美人活,若舍不得,那就等着给她办丧事吧,慕容曜。”
“你这个疯女人!”
当时,周暮雪的话真把我给逼急了,也顾不上什么体面和情面,我一把拽开浑浑噩噩的慕容曜,冲上前就是狠一巴掌赏过去。
“以前总劝说自己,人自私归自私,但并不是没有半点可取可信之处。我现在才明白,你这样心思诡毒的人,根本配不起别人的仁慈!我告诉你周暮雪,要踩着我的人生圆你的痴梦,也得要我点头同意才是!能说动这个男人的心,不光是你的嘴才行的!”
说着,我一把将慕容曜抓扯上,捧着他的脸颊撕心竭力地警告到:“你说过,你的命是我的,我要你死就死,要你生就生;现在我明明白白地告知你,活着,活的比谁都要理直气壮!我的命,她说了不算,更不消你来委曲求全!”
不光说,我还说到做到。窜起身,我疾如风地把周暮雪行刺慕容曜的那把短刀寻回,将刀锋口在手腕子上来回试探着。
“淳元,别干傻事,把刀放下!”
不得不说,这招真对慕容曜见效,失魂落魄的他立马激灵回过神来。
我道:“我没犯傻,也没有同你闹玩的意思,相反,我在做一件自己认为极正确的事。”
言间,我转头对周暮雪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