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行着山路,四周先是极静,可越往上行,不安于静的躁动声开始传开。
我听到这声音也觉得万分奇怪,毕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有询问身边的士兵是何故、
士兵犹豫了半晌,才开口回到我:“李药师,听声音,前方可能会遭遇到南夷兵。”
微微怔然,我拉住缰绳,队伍立刻原地停下。
看着众人神色各异,我心中忖度了片刻,把行途的真正目的和眼前形势和盘托出,告之这些士兵。
听完我一番打算,士兵们露出震惊无比的表情,沉默了一会,为首的一个士兵挺身向前,异常坚决地说到:“李药师,我们都归属启元军,为了元帅,我们不怕死,请继续按计划前进吧。迟则生变!”
听着这样的壮言,高居马上的我,握着缰绳的手微微颤抖;虽然面上镇定,但我自己清楚着,我们面对的,很可能是一场关乎生死的恶战。
半响后,我道:“分出十人成小队,绕山腰而过,和天鹰峡的大部队汇合;一旦接头汇合,全力支援,务必要把这一面制高点占据住!”
“是!”
一来一回,分工各异的两支队伍,已经开始迅速地行动起来;越过这个山头,前方到底有什么在等待着我们,谁也难预料。
由山路穿过峡谷顶,耳边的杀喊声震天,从二十丈高的天鹰峡望下去,峡口处前后围着一处方圆不足四分之一里的局促地,黑压压一片,人如潮水。
我目瞪口呆地眺望前方,面色乍白。
那片困阵之地四周,皆是火把光芒闪动的景象,而面对这样的场面,我跳动过快的心几乎已不能负荷这样的浩大景象。
片刻,一阵阵的人浪呼喊震回了我的理智,我立刻下令停下队伍,迅速在峡谷顶的树林中隐藏起身形。
所幸只带了几十人,峡谷顶树木较繁茂,加之夜色渐浓,我们很快藏起马匹;我,夏蝉,多欢,和剩下的护卫兵士们,紧张地关注着峡谷下的动静。
月亮上来,加上对黑暗的适应,峡口处正发生的一切,用触目惊心这样词,似乎不足以形容这场困战的惨烈。
密密麻麻的南夷兵士,整齐团结地排列在一起,密无缝隙;云集的人马,绵延不绝地围住那个绝境之地,一步一个稳进地,缩小着包围之阵。
看着数不清的兵马带起的杀气腾腾,像海浪般汹涌,生生将整个天鹰峡的险峻压服了下去,只有中央那一团为数不多的人头在顽强抵抗着;即便在困阵之外,我依然倍感威胁,心亦凉了半载,
“南夷兵太多了……”
潜藏在我附近的一个士兵颤巍巍地说道,他的声音虽不响,但是几乎每个人都听到了。
不用旁人提点什么,我亦看得清当下霍子陵的被动局面,不夸张地说,这些南夷兵士一人一刀下去,足以将他们剁成肉酱。
看着南夷兵马空前强盛的阵容,我心怦怦狂跳不止,只觉得眼前紧缩包围圈的军队像野兽狰狞张开的血口,森然可怖。
“李药师,元帅他们快撑不住了!”
“等!”
有人冷不丁地提醒到我,而我只能压制着心中的恐慌作祟,稳定军心。
前有万千雄兵围剿,霍子陵身边此时只有不到百人在困阵中负隅顽抗,实无胜算,该如何是好,如何出奇制胜,给霍子陵制造生机?!
而此时,南夷大军中时不时发出高喊,声响如山震,直冲云霄,密集地围着他们,却忽然没有继续推进的意思。
“看来南夷是想借强压摧毁霍子陵的信心,活捉招降他。”
夏蝉挨着我旁边,解说到当下南夷的手段。
我回头看看众人,面对这样压迫感十足的气氛,不少士兵已经表现出了惶惶不安,仅是旁观已是如此受迫,直面而对的霍子陵,当下不知是如何煎熬心情。
等耗了近半个时辰,南夷忽又发出震天的杀喊声,就在我认为他们又是虚振声势时,他们的围剿阵又开始缩小了。
先是几排箭队,拉弦,放箭,万箭齐放,天空中犹如下了一阵箭雨,黑影简直遮住了月色,铺天盖地地向着困阵中央而去。
一阵箭雨过后,困阵中动静全无,南夷又换了一批箭队,一波又一波,箭连绵不绝地射向霍子陵他们,整个方圆之地中布满了箭矢,满目创痍;这样紧凑的进攻下,别说是人了,就是一只蚊子也别想飞出去。
霍子陵的人,肩并肩,背靠背地围成团,顶着铁盾,在这阵阵杀喊及攻击下,显得异常顽强。
怎么办,再这么拖下去,霍子陵他们必死无疑!
六神无主正渐渐占据脑中清明间,忽然背后传来不小的动静,我等皆以为是南夷发现了我们的暗藏;惊心大作间,回头一看,来的却是驻防营的大批人马。
一名小兵头上前报到:“李药师,我们带了五百人上了峡顶,其他人马借着后方等待信号;只待你一声命令,我们就发起反攻元帅解围!”
令,只是一声的事,可当下发与不发,却成了极难选择的事。
再看看下方那黑压压的一片,我知道,这一声令下后,很可能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但,霍子陵现在已是到了生死攸关的关头;两头同时逼着我,压迫着我,简直快将我逼疯了!
“你们身上背的是什么?”
正在挣扎中,忽然夏蝉注意这士兵背后的羊皮袋,未等对人回答,便径直摘到了自己手里探查起来。
“这味道,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