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对人听进去了,说明成功了一半。
当着乌尔娜的面,我从容地走到羊毯边,在那堆狼藉中拾起我的药箱。
“内调五宫,试试这‘九仙玉露’。”
说着,我将取出的玉**递到乌尔娜跟前,可她期间神色反应,满是戒备和怀疑。
我笑问到:“怎么,怕我趁机害你不成?”
“按常理分析,我不得不防着你。”闷了半响,乌尔娜傲声傲气地回敬道;“我对你而言,有害无恩,你没有帮我的道理。”
“老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再怎么记恨于你,但也得清楚自己的处境。此地渺无人烟且地形多变,没有你带路,我就是插翅也难想飞。”淡若清风一笑,我抬高了些手:“你乃百毒不侵之躯,我手中即便是毒药,但能毒倒你吗?”
她戒备一松,道:“你挺识时务的。我量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
拽走了我手中的九仙玉露,临着**口嗅了嗅这玉露的清香,乌尔娜问到。
“一天几次,一次多少剂量,如何服用?”
我回应到:“早晚各一次,每次内服两小指甲量,入温水匀开外敷疤痕一小指甲量。我困了,你自个慢慢琢磨吧。”
交代清楚用法,我手连连在唇边打着哈欠,朝自己落觉的窝走去。
用羊毯掖好全身各处的透风口,再次看了眼反复试探着九仙玉露药性的乌尔娜,我安然地合上眼。
搏一搏,铜子变金箔。
一夜睡得不是特别安稳,但醒来却一如既往的准时,看看蒙蒙亮的天空和仍在熟睡的乌尔娜,我忽然变得极小心,轻着脚步朝岩穴外走。
“你去哪儿?”
没走两步,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冷声质问,全身上下抖了个遍。
待调整好乱糟糟的心转过身,她此时正对着我的脸,又一次搅乱了我好不容易平复的心绪。
“别老盯着我看!信不信我真戳瞎你的眼?!”
自卑下的敏感,乌尔娜下意识地别过头,用手捂着自己的脸颊。
一股希望油然而生,我反先镇定下来:“没你想象中那般丑陋不堪。我去泉梳洗下,你自己慢慢适应,或许我回来时会收到意外的感恩戴德。”
“感恩戴德?!”
我笑笑间未做声,转身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岩穴。
小半炷香时间,当我满腹心事地回到岩穴中,忽然一个人影在眼前晃过,还不及反应,我的手腕立即被人扣住。
“阿姐果然有两把刷子!”
人吓人,吓死人,我当即往后一缩。
“有话好好说,别一惊一乍的。松开!”
我小鸡似的力气一挣,不想竟挣脱了乌尔娜的束缚;瞧她此时的反应,似乎对我这九仙玉露的疗效相当满意。
我冷嘲到:“这下心情好了?”
“自然。人逢喜事精神爽。”
抚着脸,虽仍有瘀斑在脸,但相比昨晚我瞧见的那个鬼样子,乌尔娜如今算得上是脱胎换骨了。
乌尔娜道:“阿姐可否把‘九仙玉露’的配方传授给我?”
“传授给你?”我微微一愣,说到:“药神门中立有门规,非我门下弟子,不得私相授受本门秘技。”
她答:“那简单,我拜你为师。”
“荒谬!”
郁结涌上心头,我不客气地讥嘲到。
“别说我没这个福分,放眼天下,还没哪个徒弟敢卖师父的。”
“阿姐真记仇,我向你讨玉露的方子,不过怕以后向你要时嫌我烦而已。”说着,她取来一小银杯,倒上满满一杯玉露:“不过来日方长,我不急。阿姐稍等。”
“太多了吧,你把这玉露当糖蜜喝?”
“反正无害的东西,多些量也无妨。”
说着,乌尔娜一贵妃醉酒姿势,饮尽杯中玉露。
当时,我心似被什么抓住,直勾勾看着她的反应。
“阿姐还愣着看我作甚?收拾收拾,我们准备继续赶路。”
人刚站起身,原地没转悠两圈,忽然乌尔娜一声“嘶”,猛地栽回羊毯上不停地摇晃着头。
机会!
我心一横,摸上前问到:“乌尔娜你怎么了?”
甩甩头,她回答带些迷糊:“我也不知道,头好晕,五章六腑跟火烧似的。”
“呆着别动,我瞧瞧。”
我假意安抚着她,一手切着她左腕的脉搏,一手悄悄地摸进我的药箱。
“匀气,深吐纳。”
她闭眼照做间,我右手准备就绪的三根金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入她三处要穴上,准与不准我完全顾及不上,下针完毕一瞬间,我跟见了鬼似的退避三舍。
“你,你算计我!”
语气愤懑乌尔娜想朝我反扑,却是雷声大雨点小,颤颤巍巍挣扎了两下,便无力地蜷缩在羊毯上。
“我不算计你,哪里有逃生的机会?”见她动弹不得,我稍安心:“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大家扯平。”
乌尔娜怒道:“你在九仙玉露中掺了什么?”
“我根本没动手脚。”
既然撕破脸,我索性摊牌:“我说过,你长期受百毒浸染,自身早就是活脱脱一毒鼎;现你感觉全身如火烧般难受,是因为如九仙玉露这等化毒的药物入体后,会中和你体内的毒素;一旦你体内平衡打破,便会引起你毒素满布的五脏六腑衰竭。遇强而盛,遇弱而衰的道理,难道尸毗老人没教过你?”
简单而言,别人救命延寿的药,对她而言却是真正致命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