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一进三间为金农当年的念佛堂,中间佛龛里的佛像是金农自己画的。金农晚年信佛,专事画佛写经,如今的金农寄居室内复原了他的起居绘画陈设。
走进金农的念佛堂。从这座佛龛中的五字联:写经满百卷,画佛亦千尊。可以想见当年金农的处境与心态。中间这幅金农所画的佛像特别精彩。
衣服褶皱结构所用的线条是富有金石味的书法用笔,如“金错刀”,似“锥画沙”,凝重浑厚中亦见灵动,脸部用“墨拓”法带线勾勒。十分传神。
最有特色的是以二十余行700多字作背景,如一条条写有禅语的垂联飘带,其内容记述佛从何处来、佛对人们的作用、历史上四十个大画家分别为各寺庙绘制佛像的事情,还有自已对佛学的认识及作画时的情景记述,可以称得上金农画佛中的扛鼎之作。
念佛堂四周是金农与罗聘当年在此所绘作品的图片,每幅均配有赏析短文。这幅《香林扫塔图》从背影中生动地刻划了一蓬头垢面的草履沙弥在打扫庭院的形象。
题跋云:‘佛门以洒扫为第一执事,自沙弥自老秃,无不早起勤作也。香林有塔,扫而洗。洗而又扫。舍利放大光明,不在塔中而在手中矣。苏伐罗吉苏伐罗记”。
这充满哲理的文字正是金农“佛即我心”的佛学思想体现。
后进三间,中间为客厅,左为卧室,右为画室。乾隆二十入年(1763年)秋,金农客死于此,隔年由弟子罗聘扶枢葬西湖市临平黄鹤山中。
房屋门柱上挂有金农“漆书体”对联“且与少年饮美酒;更窥上古开奇书”。
晚年的金农就生活在这前后两进,面阔三间的小院之中。当时西方寺己萧条衰败。一片凄凉,金农在寺中曾题诗壁上:“无佛又无僧。空堂一盏灯。杯贪京口酒,书杀剡中藤。占梦今都应,谀人老未能。此处何所想?池上鹤窥冰。”
此时的金农已年老体衰,评价自己:“妄念都绝”,称自己是“如来最小弟子”、“心出家庵粥饭僧”,一面卖画为生。一面念经、写经、画佛自娱。
看来当时境况甚为凄凉,画家孤灯独卧,形只影单,但可敬者“谀人老未能”,决不趋炎附势。宁可“池上鹤窥冰”,保持清雅和高洁,以其人品艺品方面赢得人们的缅怀。可以告慰先生的是,如今他的故居已成纪念他们八怪的纪念馆,其中八怪的生平业绩,飘香的翰墨都使后人瞻仰到八怪的赫赫风采。
寄居室前后进之间有一个小庭院,有百年的桂花树两株,西边靠墙种笆蕉,竖怪石。是依金农的《蕉石图》拟之的,虽小却很有意境。寄居室后进三间,东为卧室、中为客厅、西为画室。
卧室墙壁上挂着金农的《采菱图》,落款题诗曰:“吴兴众山如青螺,山下树比牛毛多。采菱复采菱,隔舟闻笑歌。王孙老去伤迟暮,画出玉湖湖上路。两手纤纤曲有情,我思红袖斜阳渡。”
客厅正中墙壁上的一副对联“恶衣恶食诗更好,非佛非仙人出奇”,是金农集唐人句赠送给老友汪士慎的,汪士慎一生布衣,命运坎坷,晚年双目失明,金农称赞他人奇、诗好,体现了两人志趣相合、互为知己的挚情,实际上这副对联也正是金农自身的写照。
中间的这幅自画像形神兼备,堂堂如来最小弟子脚穿红鞋,寓意“踏破红尘”。左右两壁挂着四张书画,分别是金农的《玉壶春色图》、汪士慎的《梅枝图》、郑板桥的《题画诗》、罗聘的《竹石图》。
画室中陈列着书橱、多宝橱、画桌,画桌上还有一幅尚未完工的梅枝图,仿佛主人刚刚离去一般。金农客居扬州,成为各大盐商竞相延致的座上客。一位盐商在平山堂宴宾,席间有人提议每人做一首有关“飞红”的诗句来助酒兴,依次轮到盐商时,他苦思了好一阵未想出一句。
众客要他罚酒,他忽然念出一句“柳絮飞来片片红”。
众人听了大笑,齐说是他胡诌的,白雪似的柳絮,能“片片红”吗?要他交出出处来。正在尴尬间,金农起身说道:“这是元人咏平山堂的诗,他引用得很正确”。
众人不信,要金农念出全篇,金农从容诵道:廿四桥边廿四风,凭栏犹忆旧江东。夕阳返照桃花坞,柳絮飞来片片红。
其实这首诗是金农即兴作成为盐商解围的。受窘的盐商当然很高兴,过了一天,送了不少银两送给金农作为酬谢。
寄居室西南是金农茶室,在这里可以从金农和号称“茶圣”的汪士慎的书画作品中了解到许多有关茶的文化。汪士慎晚年双目失明,失明的原因可能与他嗜茶过度有直接关系。
这幅《玉川子煎茶图》是金农仿宋人摹本而绘,画中煎茶之情形,再现了最初茶的制作方法。这幅《玉川子嗜茶》书法作品中著名的“茶歌”是唐代诗人卢仝对饮茶七个境界的描述:
“一碗喉吻润,两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惟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惟觉两腋习习清风生,蓬莱山,在何处?玉川子,乘此清风欲归去。”
以后凡是研究茶的人都喜欢引用此诗,因为茶对我们华国人而言绝不仅仅是一种饮料,它早已成为了一种精神的象征和一种生活状态的标志,深深的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