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之内只有四人,大胡子、完颜劾里钵、乌雅束和正在绘声绘色讲述着什么的乌赛儿。看到徐诚忻进来了都冲着他呵呵一笑,让他极其郁闷:我最恨人家把我当成傻瓜了!
“徐将军真是深藏不露啊,”大胡子笑道:“来来来,请坐。”
既然已经被人家看破了身份,徐诚忻干脆光棍起来,大大咧咧找个位置坐下。说道:“你是辽人,也不能怪我对你隐瞒身份。”
“在下马植,”大胡子道:“虽身着辽服,其实乃是汉人,末燕人氏。前面多有得罪,还请多多谅解。这位是女真大族完颜部首领完颜劾里钵,是我特意邀请过来的。”
徐诚忻心中一动,马植,女真,完颜劾里钵,这些名词组合在一起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不过马植这个汉奸看着在辽人中地位也不算低,他打什么注意也不清楚。
汉奸!徐诚忻暗暗骂道,看了一眼眯着眼睛养神的劾里钵,对马植说:“请问这位汉--汉人,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自燕云十六州沦为契丹,祖上一直委身辽营苟命,常叹我大宋山河破碎,为辽人所欺。可惜辽人势大,要想破辽实为不易。这次又无端进攻大宋,除徐将军的易州城外,几天之内连下二十多城,势如破竹。依我之见,单以大宋的兵力根本无法与辽兵对抗。”
“辽兵虽是厉害,不也让我们打回去了吗?”
“徐将军是个明白人,辽人为何退回自然是心中有数。倘若来年准备充足再战,怕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徐诚忻虽然心中不服,但不得不承认宋军的软弱。嘴上还是不服软,说道:“这次宋军失利主要还是城内有汉奸,再加上辽军的突然袭击,不然也不至于败成这样。来年,我们再好好准备准备,他若再敢进犯必叫他有来无回。”
“那么,徐将军打算守上几年呢?这劣势不除,那幽云十六州就不打算收回了?还有,前些日子我已得知宋辽两国的和谈已经在幽州开始了,怕大宋又要损失不少岁币了吧。”
“又要和谈了?”徐诚忻暗叫不妙,宋朝的那些官向来文弱,只知道息事宁人。这次辽人打得这么凶,大臣们早就吓得屁滚尿流,就算哲宗有心强硬,前面站着个高太后,怕也难啊。也不知道是谁代表大宋去与辽人谈判,要是派个软脚虾去,老百姓就又要受苦了。
乌雅束愤愤说道:“宋人只知委屈求全,年年以财物资敌,早晚养虎成大患。”
徐诚忻正想反驳,马植微笑着对他摆摆手,转身对乌雅束说:“大宋是在养虎,而女真早已是辽人口中之食了。辽人将你们半数人口纳入契丹籍,学辽语、取辽姓,不出百年他们便只知有契丹而必忘了自己的祖宗。而你们所谓的‘生女真’虽早已对辽称臣,但辽人灭你之心不死。每年的贡品、劳役也不少吧,除此之外契丹人随意斩杀你族民、抢你们妇女……”
“啪”,劾里钵将手中的酒杯重重一放,两眼精光暴射,盯着马植沉声说道:“马大人,我来见你可不是为了听这些废话的。”
“好,那我就直说了。”马植不?不忙地端起酒壶为大家逐一倒上,然后举起自己酒杯说了声请,一饮而尽。
喝完酒他却不急着说话,只坐在位置上沉思,倒把大家的胃口都吊起来了。劾里钵重新眯起双眼,对乌雅束说:“你们俩个出去,让他们看紧点,等我谈完事立即回家。”二人虽极不愿意,但也不敢多话,答应一声就出了营帐。
听到这里,徐诚忻对他的意图也有几分了解了,他也就不急着打听,开始盘算怎么应付他们来。
马植见他们二人一个闭目养神,一个专心品酒,都如此沉得住气,心中颇为满意。干咳一声道:“宋人与女真人都与辽国有仇,从这一点来说你们应该算是朋友了吧?”
劾里钵缓缓地说:“我族与宋是何关系不急着说,你马大人可是辽国大族,似乎不应该是我们的朋友啊。”
“有理。”徐诚忻笑道。
马植叹道:“植虽身在辽国,但牢记祖训:吾辈乃是大宋子民。虽每日锦衣玉食,与我却如同披麻嚼蜡,无时无刻不思有朝一日得以南归。近年来辽道宗耶律洪基腐朽奢侈,各宗室、官员、权贵大量霸占牧场土地,百姓痛苦不堪,怨声载道,正是用兵良机。植苦思冥想,得出一灭辽之计欲与二位共谋,以稍解植投辽之罪。”
灭辽之计!这个议题有点大,二人听了一时沉默不愿表态。
马植见他们不语,知道还不信任自己。便从怀中取出两份地图分别递给徐诚忻和完颜劾里钵,说:“这是辽国地形图,除了山川河流、城市、交通,还对辽军的兵力布置做了详细的标注。有了这份地图,应该可以看出我的诚意了吧?”
徐诚忻看了看地图,又瞄了劾里钵一眼,说道:“其实你有没有诚意倒也不是最重要的,这计划就算你不说,我也早就打算这么做了。只是我一个区区六品小官,人微言轻啊,这事怕也做不了主。”
“徐将军过谦了。”马植笑道:“这次宋辽之战,将军居功至伟,圣上又对你信任有加。如今太后甍,王亲政……”
“高太后死了?!”徐诚忻惊道。
马植一怔,随即便了然,道:“徐将军久在辽地,难怪不知此事。待将军载誉还朝,圣上必要大用于你,到时将军可向圣上禀明,以促成此事。”
“等等,”徐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