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本官向来只救朋友,救好人。这些年你与扬州的这帮贪官蛇鼠一窝、贪脏枉法,我早已查明。捞了不少银子吧,你觉得还有必要救你吗?”
黄福吓得连连磕头,道:“大人明断,小人这是迫不得已,迫不得已的啊……”
“那你倒说说看,是怎么个迫不得已法?”
“大人有所不知,小人的这些排场其实都是个幌子,所赚的银子都让他们拿了去的。小人所运的盐只有一成是真正的官盐,其余都是三司衙门私开的盐钞。这些盐都不用交税的,所赚的银子也由他们瓜分,小人只得那一成的官盐利钱。外面的人都以为小人是扬州首富,其实都是个空架子,就连这座宅子也只名义上是我的,这可是邹靖邹大人的房产啊!”
“可有帐目?”
黄福略一犹豫,从怀中取出,道:“大人,这帐本是小人的救命东西,上面记着今年每笔出盐数目和银子分配,大人若收了去可要保全小的性命。”
徐诚忻一把抓过来,道:“那要看你肯不肯戴罪立功了,我现在就给你个机会,将扬州官场的各种好事说出来听听。若说得对,就饶你不死,若说得与我查的不同,哼哼!”
如今黄福已经无路可退,徐诚忻便是他唯一的活命机会,哪敢保留。将各官员的种种丑事一五一十统统道来,什么贪银贪地,欺男霸女说了一大堆。
正说着,忽听外面刘武在问下人:“怎么只有你,还有一个呢?”
“回大人,他说肚子痛去茅房了。”
刘武“哦”了声,走进大厅。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徐诚忻闻之猛然一惊,问道:“黄福,你刚才说这宅子是邹靖的,那这些下人也是他安排的?”
“是啊。”
“坏了,”徐诚忻马上对刘武说:“快把所有的下人都集中起来,关进屋子里,派几个兄弟守着,敢出来立即格杀。另外再把兄弟们都集合过来,快去!”
刘武一听即刻明白了怎么回事,转身就走。
刘武走后,徐诚忻也有些坐立不安地来回走,黄福不明就里,只眼巴巴地看着他。
“黄福,”徐诚忻突然道:“你的性命能不能保住就看今晚了,要是能活到天亮那便没事了,否则……”
“大人救我!”
“想要活命你得帮我办件事,你能不能在半个时辰之内给我找来五十匹马?”
黄福立即道:“这个不难,小人有运盐的马队,只要招呼一声不需要半个时辰。”
“好!”徐诚忻对范斫说:“为安全起见,麻烦范兄跟他走一趟,速速把马带来。”
“圣上只命属下保护大人,现在是非常时期,为防他们狗急跳墙,属下不敢……”
“你个死脑筋,三万辽兵都打不死我,我还怕这些鸟兵!”
……
“你去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去!”
“黄福,带路!”范斫一翻白眼,拉起他就走。
徐诚忻走出大厅,整个宅子已经变得寂静无比、灯火昏暗,却又透出一股隐隐的杀气。不多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铁卫营的五十名精英全副武装已经集合完毕。
“将军,一切准备就绪。”刘武精神抖擞地说道。
徐诚忻看了看天色,二更已过,月黑风高,正是杀人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