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月玟走后,徐诚忻坐在床沿发了一会儿呆,将事情的脉络仔细地清理了一下,大至弄清了怎么回事。
情况跟他猜地差不多,钟隐就是想拿他交换他的侄儿钟炜;蓝茉莉抓他就是为了讨好她的情人赵颜。照这样看来,就算钟炜放回来,蓝茉莉也不会放过他,要不是钟隐拦着估计现在他已经成死人了。
所以绝对不能让钟炜回来,否则自己就是死路一条。但怎么才能说服钟隐,或者从他身上找到方法逃脱出去却一时找不出办法。想了大半夜,找了一大堆推脱的理由和借口,又设计了各种应付方案,只等隐叔来找他谈判。
谁知等了一整天也不见有人来跟他谈判。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停了,门外的光线一直是很暗,估计是在哪个海岛的洞里,或者被什么隐藏起来了。
他在船舱里一呆就是三、四天,每天除了上个厕所都没出过门。门外依然是海狗与小丁在那看着,他们现在学乖了,怎么逗都不肯跟你说话。
徐诚忻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整个人都快发霉了,几乎把他给憋死。浑身的精力无处发泄,就做做俯卧撑练练胸肌。无聊时便引吭高歌:“如果大海能够唤回曾经的爱,就让我用一生等待......如果大海能够带走我的哀愁,就像带走每条河流......”
整整吼了三天的《大海》,直唱得门外那俩位有抱头痛哭的yù_wàng。
除了吃饭、睡觉、练胸肌和唱歌,还有大把的时间要消磨,就如和尚一样盘膝坐在床上运气。他自然不懂修炼内功的法门,但总得找点事干干,电视里那些武林高手大至也是这样的。易筋经、九阳神功......
这天他正在坐禅,忽房门被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徐诚忻被关了这么多天,性子也平了,反正这事没那么简单,倒不急着找他们了。
“徐大人好兴致,这是练的哪家心法?”
徐诚忻眯眼瞄了他一眼,来的是钟隐。靠!你小子总算想我来了,撂我在这里这么多天,今天来找我必有事相求,哥还懒得理你。
想到这,他也不答话,又闭上双眼如老僧入定一般。
钟隐知道他不会武功,弄不清他在搞什么名堂。见他不答话,忍不住又道:“徐大人受委屈了,要不咱们聊聊,把这事给结了?”
...
“徐大人!”钟隐有些不耐烦了:“你为何沉默不语?”
...
“你玩够了没有,还想不想回去的?”
徐诚忻微微睁眼瞧了他一眼,又缓缓地闭上,一付物我两忘的模样。
“只要你同意修书一封给明州官府,把钟炜放出来,我立马就派人送你回去。咱们一人换一人,谁也不吃亏,如何?”
“隐叔!”高僧总算开口说话了:“你说这世上有几个人?”
钟隐怔了怔,淡淡地说:“世上之人多如牛毛,我如何知道有几人?”
“错,其实这世上只有两个人。”徐诚忻说了句高深莫测的话,让隐叔多少有点好奇。
“这话什么意思?又是哪俩个人呢?”
“一个人叫名,一个人叫利。隐叔,你觉得你是名还是利?”
钟隐哈哈大笑,道:“老夫这一生不为名也不为利,只为问心无愧。徐大人,你说这世上只有俩个人似乎大有不妥啊!我再问你,徐大人觉得自己是名还是利呢?”
“虚伪,太虚伪了。”徐诚忻连连摇头,睁着一又充满鄙视的眼睛瞄着他,道:“你为何要救钟炜?”
钟隐脸色一正,说道:“为报他父亲、也是我的兄弟对我的救命之恩,男子汉大丈夫有恩报恩、有怨报怨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我就奇怪了,这天下就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他所害?你明知道他里通倭寇、杀人越货还要救他,美其名曰知恩图报。到头来,你的恩是报了,却让那些受害人怎么办。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他是你侄子,为一己私利助纣为孽还好意思说自己不为名利。”
钟隐是个有正义感的绿林好汉,这些道理本也是懂的,只是在他内心一直有意无意的忽视。现在被徐诚忻一质问,竟一时语塞。顿了顿叹道:“徐大人说得在理,但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半途而废。钟炜的所做所为我也略知一二,等我还了这条命自不会再管他。”
徐诚忻也叹道:“既然你坚持我也不拦你了,就让你了了这心愿。不过,赵颜的事你可犯了大错啦!真是不该啊!”
钟隐心中一跳,失口道:“什么赵颜?”
“事到如今你也不必再隐瞒了。”徐诚忻淡淡地说:“你是叛首赵颜的旧臣,你以为朝廷会不知道?以前之所以没有问你的罪,是因为我念在你早就迷途知返,已经与他分道扬镳。想不到你现在又跟他搅在一起,隐叔啊!当初我可是为你说过不少好话的。这次来明州剿灭倭寇本也想依仗予你,给你个将功拆过的机会,可是?哎......”
他的话半真半假,但说得郑重其事极富感情,让钟隐不得不信。
“朝廷都知道......”钟炜冷汗直流,怔怔道:“不可能,我这等小人物,朝廷怎么会......”
“赵颜犯的是什么事?那可是天底下最大的大事,这其中再小的人物也要挖出来。”徐诚忻痛心疾首地说:“当初你离开润王府本是明智的,现在怎么又糊涂了呢?”
“可,可润王对我有知遇之恩......”
“那边是救命之恩,这里又来个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