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诚忻吓了一跳,急忙左右看了一通,发现除了他们俩根本没有其他人。又见那小黄门正对着杜骞跪着,猛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但一时又适应不过来,只呆呆地看着杜骞。
当然,杜骞这名字只是他临时杜撰的,他的真名自然便是赵煦--宋哲宗赵煦。
赵煦有些:“知道了。”转头又看了看徐诚忻,说道:“象你这样肯说真话、不着痕迹的人实在是少,我也是珍惜这样的性情才没有告诉你真相。”
徐诚忻还真没想到皇帝也可以这么平易近人的,多少有些难以置信。按理说,他应该马上跪倒在地山呼万岁。但是这几天他与“小杜”混得很熟,根本没把他当外人,再加上刚才一刺激,完全忘了这回事。
“你......你是皇帝?”徐诚忻瞪大眼睛问道:“那......那我刚才......还有前几天的行为算不算欺君?”
赵煦大笑道:“当然算了,不过我免了你的罪不就完了。”
徐诚忻松了口气,突然想到还没行礼,赶紧走过去要跪。赵煦一把将他拉住,叹了口气说:“我就怕你们这样,我在皇宫里天天被人跪来跪去,却没有一个肯与我说说真心话的。前几天在你家里是我玩得最开心的日子,如今你这一跪又要与他们一样了。”
徐诚忻是个性情中人,暗想:这皇帝果然是孤家寡人,连个朋友也难交到。看他这情形估计从小就没人陪他聊天、玩耍,真是个没童年的苦孩子......
“既然陛下不想让我跪,那我就不跪了。”徐诚忻笑了笑说:“陛下要是喜欢,欢迎以后天天来我家玩,咱们还去打架、打扑克。”
赵煦脸上一喜,打趣道:“这么说,你还是愿意罩着我喽?”
“那是自然。别说打架,只要哥......只要我能办得了的,都交于我便是。”徐诚忻拍拍胸脯道。
“好。”赵煦一拍巴掌道:“走吧。”
“去哪?”
“你刚才不是听到了,太后让我过去呢。我估摸着她又要教训我一遍了,我带着你便可让她少说两句。”
徐诚忻暗暗苦笑:跟皇帝讲义气是不是太傻了,才正式认识第一天就拿我当盾牌使。
没办法,徐诚忻只得与几个太监一起跟在赵煦后面向庆寿殿走去。从这里去庆寿殿至少要走十多分钟,幸好这次是与皇帝一起走,一路畅通的就过去了。
在太后那里,徐诚忻不敢托大,老老实实地与太监宫女一起杵在堂下。
太后与哲宗聊了几句,果然开始教训起来:“皇儿的年龄也不小了,怎么行事还这般莽撞,走得好好的便会摔跤?须知皇帝的威仪是很要紧的,你惹总是这般毛毛燥燥,下边的大臣奴才如何能服你。”
“是。”
“我听说那天当值的小太监已经处罚过了?说起来,这事儿也怪不得人家,只须略加训斥就行了。那些首领太监怕你、谄你才会从重处罚,但你不能心里没底,处事公了才能服人心啊!”见他点头称是,顿了顿又问:“摔去的地方可还疼,太医是怎么说的?”
“早就没事了,太医也看过了。”
徐诚忻听了一会,暗暗好笑,看来哲宗是骗着太后溜出宫去的。这太后真是把哲宗当小孩子一样在管教,哎,都已经17岁了。史书上果然说得没错,这么多年来哲宗被压抑得够苦的。
“堂下那个就是徐诚忻吧!你还真把他给找来了。”当着外人的面高太后也不想讲太多,端起茶杯问道:“刚才你们在聊什么呢?”
哲宗一听,松了口气,赶紧说:“正是徐诚忻,他刚刚献上了一份军械图纸。朕看了果然有些意思,正寻思着要给北疆的兵士们装备起来。”
高太后听了将茶杯一放,语重心长地说:“北疆的事早已稳定,那辽人得了我们赐予的岁币岂会再来惹事?金人又是附属于辽人,自顾不暇;土番、西夏国力不济,从不敢窥觎我大宋。皇儿应该集中精力好好治理国内,如先皇英宗一般再创一个清平盛世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