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攻城给了兀衍一记当头棒喝,突然发现宋军也不是那么好惹的。这种旁门左道让他郁闷不已,他对自己的军队非常自信,可偏偏徐诚忻就是不跟他好好打,不是偷袭就是向他们扔炸弹。契丹人是马上民族,根本想不通一个铁球为什么会爆炸,这种未知的恐惧让军队士气代下、人心惶惶。
兀衍突然想起那些半道上抓获的汉人,连忙吩咐将他们带了上来。
这些人除了李江北一伙还能有谁,这会儿他们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一行三十多人,一碰到辽人就被杀死了一半,剩下的十几个也没有能活命的希望了,一个个面容呆滞的被带进大帐。
兀衍看了看李江北等人,他们虽是普通百姓打扮,但从衣料和相互间的神色来看这老头应该不简单。果然,兀衍吓唬几句,他们就全部招了,他也想不到这老头竟是易州刺史。大敌当前,哪有主将顾自己出逃命的,帐内的辽人个个面带蔑视--大宋的官真是软骨头。
一番审问下来才知道易州城里现在有七千守军,至于铁卫营用的是什么武器李江北也不清楚。兀衍问了半天,除了大至知道敌军人数什么也没问出来,看他们的德性是不敢说谎的。没办法,只得先将他们带下去,与众人商议下一步的打算。
这一仗打得太窝囊了,但面对如此犀利的火器也无计可施。参将们至少有一半主张围而不攻,辽军有将近三万,宋军是万万不敢出城的,只要断了他们的补给,等到城内粮草耗尽自然不战而败。另一半坚决不同意,区区易州久攻不下,岂不让同僚们笑话。再说,时间拖久了,宋兵必定来救,到那时也只能无功而返了。
兀衍是个勇猛之人,让他这样拖着是万万不肯的,大家争来争去也没个结果,心中烦闷,干脆让大家散了。傍晚时分有人来报:兵马大元帅帐下斡鲁朵前来探营。斡鲁朵早时为皇帝的帐幕,后将帅帐中也开始设置一些,一般都是由机智博学之人担任,具有很高的威望。兀衍不敢怠慢,急忙出来迎接,远远看见一骠人马从大营南面走进来。
兀衍仔细一看,认得此人乃是耶律浚帐下术哲,忙客客气气地将众人迎入帐中。军中条件有限,只摆上一些干肉烈酒凑合着招待。
“兀衍将军!”术哲寒喧几句即进入正题,问道:“易州小城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拿下,大元帅已经领兵入境,易州的粮草对我们很重要啊。”
兀衍一脸惭愧,只得将攻城的经过跟他说了一遍。术哲听了也是大为惊奇,他再博学也不会知道火炮为何物。沉思良久问道:“你可知易州城的主将是何人?”
“据那姓李的刺史说是前天刚从京城来的铁卫营统领徐诚忻......”他话音刚落,术哲手下就有一人站起身愤然道:“术哲大人,属下有事禀告。”
兀衍一看竟是个二十多岁的年青汉人,皱了皱眉头道:“你这汉人怎得如此不懂礼仪!”
术哲却是眼光一闪,连连摆手道:“将军息怒,此人名叫周南安,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只因遭人陷害才投奔我大辽。周公子是汉人,他的意见自然很重要,我们不防听听他有何高见。”
周南安本也是要死的,但蓝月玟的师傅蓝茉莉对周通判心中有愧,悄悄地将他送出到辽国。因为只有离开大宋他才不会有危险,也能让某些人放心。辽人很瞧不起汉人的文弱,但又很看重汉人的科技与文化。周南安虽只是个纨绔子弟,但也读了不少诗书,懂得不少道理。几经转折竟让术哲发现,并收于帐下。术哲做为智者并不只迷信武力,自他任为斡鲁朵以来总是努力的收罗汉人以期为南侵服务。
周南安现在是家破人亡,他将这一切归咎于徐诚忻的陷害,对他是恨得牙痒痒。今天猛听到徐诚忻就在易州城内,只希望辽军赶快攻破城门,让他能了结这不同戴天之仇。
周南安定了定神,说:“徐诚忻与小人有深仇大恨,刚才得知此人就在易州城内,一时失态,请将军见谅。”
兀衍正苦于不了解内情,便道:“周公子既然了解此人,且与我们说道说道,如能助本将破敌也是大功一件。”
“遵命!”周南安道:“此人原是江南杭州的一句商人,生性狡诈、厚颜无耻。偏偏很懂得经商理财,不到半年时间就赚得一份不小的家业。当年他与敌党暗中勾结,陷害家父死于非命,从中营利......”
兀衍不耐烦地打断道:“周公子,我对你的家事不感兴趣。你且说说徐诚忻的用兵之道,特别是他军中的火器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周南安略显尴尬地干咳两声,道:“这徐贼何时成了带兵的将军我确实不知,那时我已经离开大宋,所以,所以......”
兀衍大失所望,皱起眉头道:“这么说你也是一无所知,可惜啊可惜。”
术哲倒也不急,道:“周公子不必自责,你虽不知详情却应该清楚徐诚忻的为人,他有什么特点尽量说来听听。”
周南安急于表现自己,忙道:“徐诚忻除了贪财好色、阴险毒辣,而且很喜欢骗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另外,他也喜欢管闲事,特别是喜欢笼络下人......”
术哲知道周南安痛恨此人,必定将他骂得一无是处,也不敢全信,对他摆摆手制止了周南安。想了想说道:“如果此时有一些大宋的百姓前去求救,你觉得他会不会开门收留?”
周南安不明所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