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六年六月十七日,大明《商法试行条例》开始刊行天下,其中,山西,浙江,福建,山东和京师四省一京被选为试行省份,商法条例开始在四省铺成开来。虽然先只是在四省试行,但是《商法》一出,还是引起了天下震动,这个李郡公,怎么就不能消停一下呢?
而李沐这个时候,正在京师的一处学馆门口,喜气洋洋的准备给别人剪彩呢!
大明的国立理学馆今天开业大吉,这是大明帝国历史上第一座用于培养各种理科专业人才的学校,天启皇帝为之付出了相当多的心血,并且亲自担任理学馆的祭酒。换言之,每一个走出理学馆的进士,都会是荣耀满身的天子门生。
李沐自告奋勇担当了理学馆的司业,但是天启和李沐都不可能把工作重心放在这座学馆上,于是李沐便请来原本在湖广道做监察御史的甲子科同年,晚明著名的科学家宋应星做教习博士,管理学馆的日常事务。
皇帝亲自掏钱,从内帑拨款白银九十万两,在大明的工部大街上修了这座庞大的六进大院,光征地就花了不下三十万两,可见学馆确实规制宏大,占地不小。除此之外,七镇总制,太原郡公李大人又自掏腰包三十万两,为学馆添置了各种最好的学习器材。甚至在大明属于管制资源的各种铁器都有充足的供应。学员在提交申请过后,甚至可以接触火药,硝石等敏感的军用武器资源。
理学馆分律法,财银,格物三科,分别对应科举考试中的三经,由于天启皇帝要求刑部,户部,工部拨出名额只分配给格物科录取的士子,大大增加了残酷科举的录取率,所以理学馆一开馆,还是吸引了不少来自全国各地的,对工理司法财会等知识有爱好的士子们。
目前的理学馆,暂时只招收顺天府籍贯秀才功名以上,和其他各省举人以上功名的士子,北京户口嘛,有点优势是惯例。
李沐给理学馆剪了彩,想来在北京城也待不了几天了,便准备安步当车的准备去前门口儿吃上一碗热乎乎的爆肚,却不曾想走到一半,碰见了仿佛赶着去救火一样的熊成。
“你这是。。。赶着去干嘛呢。”今天百官休沐,李沐也就穿着身便服,带了两个侍卫出门,新提携的侍卫队长叫刘启,李沐顺口就叫他六子,六子原本是东南经略府的卫士,老老实实的跟了李沐五年,也算得上是身边的老人了。
至于那十名白杆兵,除了两人死在山东济宁的乱军丛中以外,其余的都被李沐举荐到了甘肃镇做将官去了。三跃在甘肃做总兵,自然不会亏待了他的自家兄弟。
熊总兵一贯来都是独来独往的性子,不过身为太原总兵,太原又是九边除了辽东镇以外,驻军最多,实力最强的大军镇,熊总兵高配武职从一品,自然还是有个百把人的亲卫。平日里不见他带出来,今日拉出来还觉得排场不小的样子哩。
“我这不是找人帮忙嘛。”熊成不好意思的道:“那天你跟我说要讨女孩子欢心要寻些浪漫之道,这浪漫我是参不透的,平日里训练的兄弟给支了招儿,说带着人去撒花瓣也是个好办法。”
“这是哪个傻子出的招。。。”李沐哭笑不得的道:“就算去撒花瓣,你这几大篮子白菊花是什么意思?上坟吗?”
“白色不是显得纯洁?”熊成很是惊讶的道:“我原本想买些月季啊,牡丹啊之类的,有些兄弟说太妖艳了,会让女孩子觉得轻薄。。。”
“轻你个大头鬼。”李沐没好气的训斥道:“你都撒花瓣了,摆明了想泡她,还充什么正人君子,赶紧赶紧去换了,你要是敢上我家去撒那白菊花,老子给你打成残废来,让你这辈子都找不到婆娘!”
熊成骂骂咧咧回花市了,李沐摇了摇头正准备回家,却看见孔胤植急匆匆的从后面追了上来。
“云琪,云琪!”孔胤植一介书生,体育应该是不及格的,还没跑两步就已经气喘吁吁,追上李沐有些焦急的开口道:“你的《商法》一颁布,朝廷里果然有人坐不住了,不少官员上奏说商法与民争利呢。”
“呸。这帮贪得无厌的家伙,用这个理由用了快好几十年了,恶不恶心。”李沐一听到这四个字头都大,大明帝国面对窘迫的财政状况,不是没有能人志士想到改革之法,无非就是对大地主和大商人阶级征税,让他们把自己该交的部分吐出来。但是这些人势力庞大,在朝中话事人不少,又岂会让这种割肉的税法生效?故而每次一有像这些人征税的税法颁布,朝中不少官员就会群起反对,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与民争利”。
当初万历三大征的时候,加派人头税给老百姓的时候,怎么没人说与民争利了?说到底,还是自私自利的心理在作怪。
“哪一派的官员反应最大。”李沐阴着脸问道。
“老西儿。”孔胤植毫不犹豫的道:“内阁转出来的折子,四十四封奏章里,山西籍的官员占了三十六个。”
“我就说咱东南哪个世家那么大本事,敢反老子的法!”李沐在没外人在场的时候,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土匪习性。不过他这话说的也是有理,东南的大家族,大部分靠通海攥取财富,而现在东南海面上,谁也不是李沐手中南洋和北洋两支舰队的对手。如今的两洋舰队,比两年前更加强大和可怕,东南的世家大族只要还想保命,就不可能和李沐对着来。
“这帮老西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