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监刚一出门,魏忠贤自己却忍不住了,跑出了签押房,来到午门边一看,厚重的宫门,一骑策马而过,马上的骑士高喊捷报,一路上所有的大汉将军和巡逻军士全部站立肃然行礼。
这边接到消息的天启皇帝接到消息,一路小跑着跑到了奉天殿的龙椅上,跟着他一起过来还有首辅大臣叶向高,锦衣卫指挥使崔应元,以及数名值守内阁的司值郎。
那骑士来到奉天殿阶下,跳下马来,满面红光的抱着捷报拾级而上,当初这个报捷的任务,可是花了二十两白银抢来的,现在看来,真他娘的值了!
看到龙椅上端坐的皇帝,那骑士立马下跪行礼高声道:“启禀吾皇,宁远侯,锦州经略李沐李大人于广宁城大败建奴主力,杀伤建奴精锐五万两千余人,生俘四贝勒汤古代,阵斩一等大臣安费扬古!”
“好啊!好啊!哈哈!李爱卿,打得好!打得好!”天启书读的不多,一激动,什么词都不记得了,就知道一句句的重复好,说着说着眼角竟然渐渐的湿润了。
“陛下,太保大人有一句话,让小的带到,一等大臣安费扬古是被陛下所制之红夷大炮一炮毙命的,陛下英明神武,护佑我大明疆土,万岁万万岁!”那骑士紧接着高声道。
听了这句话,天启皇帝再以难以遏制泪水,一下子就趴在龙椅上哭了出来。
“父皇,你听见了吗?儿臣所制的大炮,杀了安费扬古!杀了安费扬古!一等大臣!父皇,你看啊,儿臣有功了,儿臣会护佑祖宗社稷了。”天启胡言乱语的一番好久,才转而高兴地对叶向高说:“首揆,这个要赏,要狠狠的赏,一定要狠狠的赏,封国公,进上柱国,平章军国重事,蓟辽总督,你们看着办吧,反正要赏,但凡赏赐之议朕无不准。”
“陛下。”叶向高虽然也万分激动,但是他一辈子什么风浪没见过,一颗心早就打磨得如同铁石一般,只是待到天道:“李太保还参劾辽东巡抚王化贞杀良冒功,消极怠战。”
“王化贞?”天启一愣,这是怎么回事,辽东巡抚消极怠战,辽东镇是朝廷最信任的国家柱石,怎么会如此不堪?
“那就拿下王化贞,让他走人。”天启此时兴奋过头,毫不犹豫的道。
“陛下,若是拿下王化贞,辽东就归他李沐一人,俨然辽东王了!”叶向高沉声道。
“什么?”
其实身为首辅大臣,叶向高与李沐年龄差距太大,本没有什么直接的冲突,但是李沐参劾王化贞的奏本却让他起了怀疑之心,这位年轻的宁远侯,手握数万精锐的边军,还想着要挤走辽东巡抚,那辽东地区岂不是连个能制衡他的人都没有了?若是他要是有什么不臣之心,辽东大军南下,三日就可抵达京师!
十余万精锐的辽东边军,改朝换代轻而易举!
叶向高身为首揆,手中管理着所有的国家大政,不可能去仔细调查王化贞的战功是真是假,只是制衡李沐,必须要王化贞这块棋子,没有王化贞,李沐在辽东一地几乎算得上是国中之国了。
天启也不做声了,他虽然信任李沐不会行此叛逆之举,但他毕竟是皇帝,不能拿朱明天下冒这个险,制衡是帝王之术永恒不变的话题。
“可是如此大功,朕若不赏,何以服众?”天启实际上已经被说服了,但是还是望向叶向高道,意思很清楚,主意是你出的,黑锅也要你来背,朕不能落下个刻薄寡恩的坏名声来。
“现在江南倭患又起,让他去平倭吧,建奴经此大战,恐怕会消停一段时间了。”叶向高想了想,于是出了个主意:“让他去做个东南经略使,督抚江浙和南直隶三省军务,品级可以升一级,荣衔可加上柱国,至于爵位,陛下还当慎重啊。”
“不若把宁远侯这个县侯升为郡候,改封晋阳候,封地在晋阳,加食邑三千户,这样可否?”天启想了想道。
“圣上英明。”
“那就这样宣旨吧。”
“未免辽东局势崩坏,还是让熊廷弼接任经略,这样待到建奴若是有什么大动作,直接加封李太保为锦州总督,就可以直接指挥锦州军作战。”叶向高沉声道。
“那就依首揆之议,拟旨吧。”天启说道,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转头对叶向高说道:“对了,上次李沐上奏的奏折中,我记得有一项是让他参加科举考试的奏请,不知首揆以为这是何意?”
天启倒不是说有什么怀疑,也不是没有恩荫的官员参加科举考试的先例,毕竟科举考试才是进身的光明大道,只是李沐已经是一品大员,这样的人考试,哪个考官胆大包天敢黜落他?
他要是去浙江参加考试,从主考到同考全是他的下属,还怎么考?
叶向高对于这个建议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李大公子小孩子心性,好奇考场什么样子,那就让他去看看喽,只要他暂时脱离掌握那数万精兵,至于他想干什么,就由他去吧,毕竟也是大明威名赫赫的一代战神,还有可以有点特权的。
“陛下,这个无关大雅,李侯爷想考,就让他去考吧。”叶向高甚至有点恶趣味想着这个武人上了考场是什么画面,还有几分想笑的感觉。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