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羽卫怀揣着叶洵的密信离开叶府,又去瑾王府上向闵柏衍禀报叶婉茹已经安全抵达一事,但这名鹰羽卫却对密信的事情只字不提。
鹰羽卫虽原是瑾王爷闵柏衍的暗卫,但从瑾王爷将他们几人派去保护叶小姐时,他们便要忠于叶小姐,叶小姐只让带了口信,他照做就是,其他的他不会多嘴多舌的去禀报给瑾王爷。
即使瑾王爷仍是他的主子,但暗卫最重要的就是忠心,保护谁便要忠心于谁,更何况,叶小姐与他家主子感情笃厚,他若是自作主张说出密信的事情,怕是王爷必定会对他失望。
这两日闵柏衍正对张信达不断在暗中相邀一事烦不胜烦,他已经连续两日不曾出府,就为了躲避狗皮膏药一样的张信达。
正在习读兵书的闵柏衍听人来报鹰九儿回来时,心中因张信达而积起的不悦一扫而空。
婉茹妹妹一路北行,路途甚遥,虽是和耶律王子一路同行,又有他的鹰羽卫暗中保护,但他难免还会担忧。
召来鹰九儿进了书房细细问话后,闵柏衍的神情愉悦,随后写了一封书信交给鹰九儿。
京中最近无大事,若说有怕也就是瑞王府上的事情了,他知道婉儿想借此行拉拢顾清临,但以顾清临的聪明狡猾,怕是会想的通透。
他对婉儿拉拢顾清临一事,本就不看好,如今有了这件事,拉拢顾清临的希望基本渺茫,婉儿又最是不喜顾清临那样的纨绔做派。
他不能让婉儿为了他而牺牲更多。
大王兄因侧妃产下血瞳婴孩儿一事被禁足,这些个曾经极其拥护大王兄的人便纷纷落井下石。
从前大王兄得势时,这些人便蜂拥而至,瑞王爷更是炙手可热的人物,现如今,仅仅是被禁足于王府,他们又连忙敬而远之,一副唯恐避之不及受到牵连的模样。
他闵柏衍行的端坐得正,最是看不上这些如蚁附膻之人,若是他们能对大王兄不离不弃,他闵柏衍倒也能对这些人礼敬三分。
但现在嘛,这个见风使舵的张信达,可是彻底的被他厌恶了。
血瞳传闻暂且不论真假,但父皇虽然动怒,处置下来也不过是将大王兄禁足一月,若是父皇真的对大王兄离了心,怕就是要褫夺王爷封号了。
血瞳一事传得人尽皆知,百姓们议论纷纷,父皇将大王兄禁足,又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若是没有这个禁足口谕,对大王兄而言仅仅是死了一个孩子,伤心一阵子,对他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怕是大王兄还会像从前一样游走于几位大臣之间谈笑风生。
但这种谣传已经在百姓们心中造成了一种恐慌,众口铄金,若是再被有心人煽动一番,联合年前的雪灾和边关骚乱,那时怕是瑞王才会成为众矢之的。
闵柏衍嘴边一抹讽笑溢出,怕是此时禁足在王府中的大王兄还会埋怨父皇不通人情,不念他丧子的心痛呢!
闵柏衍看着鹰九儿将收好后吩咐了一句:“事不宜迟,还是尽早出发吧。”
“是。”鹰九儿应了一声,随后躬身退出。
这边鹰九儿刚带着两封密信离开京城前往卓阳国,而远在卓阳国的顾清临已经收到了霜痕命人传过来的消息。
并没有因昨夜醉酒影响的他早早便离开皇宫中,乘马车缓慢驶在街道上,一是为了看看这些商铺中哪些货物较为紧俏,二来嘛,就是为了临行前顾言老狐狸交代的事情。
他一直都知道顾言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但他却十分懂得隐忍,顾言官拜御史大夫,又善于钻营,在朝中已经是权势滔天。
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想谋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之位并不奇怪。
让他意外又惊喜的是,顾言将调查丞相长子李生桐贩卖私盐一事交由他办理,从这件事可以看出他终于获得了顾言的信任和认可。
走出这一步并不容易,他从以顾清临的身份回京后,便苦心经营,一边扮演着纨绔的一面,又要苦心经营,让他在一众京城才子中脱颖而出,这些都是为了颠覆顾言对顾清临玩世不恭只会寻花问柳、惹是生非的观念。
以此来得到顾言的重视,只有获得家族的倚重,才能让他变成炙手可热的人物,才能让他走近京中权利的漩涡中心。
接触的勋贵之人多了,才有可能能得到更多的线索,这样他才能对父亲的事情展开调查。
可现在首要之事是他要查出丞相李宏源长子李生桐贩卖私盐的证据或线索,但此事甚难,因为老狐狸顾言语焉不详,只说据线报说曾看见李生桐在卓阳国出没过。
仅凭着这句话便让他找到确凿的证据,何其难为?但他必须将此事办好,以此来得到顾言的极为看重,不然他在顾言心中还是那个只会惹是生非又只会溜须拍马的‘逆子’。
街道上鳞次栉比的商铺生意红火,面上有些百无聊赖的顾清临半倚在窗口看着外面,看到好看的姑娘还会吹上一两声轻佻的口哨。
赶车的皇宫侍卫面无表情,但心中对待大王子的这位座上宾又有了一种看法,他不明白英明神武的王子殿下是如何与这样一位放浪形骸之人结为挚友的。
“侍卫大哥,停车吧!”顾清临看着几家客人络绎不绝的布庄,拍了拍车厢板,招呼了一声。
他此次前来带了不少的绫罗绸缎、瓷器和盐巴,绫罗绸缎和瓷器只是为了遮掩盐巴的障眼法,他的真实目的是为了调查李生桐贩卖私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