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德尔的帐中兄弟二人相对而坐,中间的矮桌上放着一大盘冒着热气的手把羊肉,冒着浓浓香气的羊排肉鲜嫩多汁,上面撒着颗颗分明的细盐巴。
装满羊肉的大木盘旁放着两碗同样冒着热气的羊汤,两坛柳林酒散发着浓郁的酒香。
耶律昱辰端起汤碗一口气将碗中的羊汤喝了下去五脏六腑瞬间暖了起来,他熨帖的喟叹一声,随后拿起托盘中的匕首割开热气腾腾的整扇羊排。
割好一条一条的带肉肋骨后放到耶律德尔面前,已经饿坏了的兄弟二人也不说话,只是吃着羊肉,间或各自拎起酒坛对饮一口。
待一大盘羊肉见了底只剩下一根根养肋骨整齐的码在木盘中时,他们兄弟二人不约同时拎起了酒坛轻碰在一起。
“好久没这么痛快了!也好久没这样和大哥一起吃肉喝酒了。”喝下一大口酒后耶律昱辰懒散的向后一靠,倚靠在铺着羊绒毯子的木靠背上。
“二弟是怨大哥去大耀国太久了吗?”盘膝端坐的耶律德尔闻言抬起头挑了挑眉毛笑问道。
“怎么会,大哥能带回来如此出类拔萃的小妹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从前咱们哥仨就盼着额吉能给咱们生个妹妹,可谁知道又是个弟弟。”想到过去耶律昱辰整个人非常放松,陷入回忆里的神情带着愉悦。
“啊,好久没这么和大哥聊天了。”仰躺着的耶律昱辰又拎起酒坛喝了一大口酒,笑着感叹道。
“还不是你太懒不帮着父王处理政事,若是你能分担一二,我也就不用这么累了。”
耶律德尔站起身来走到耶律昱辰身边,也放松的靠躺在那里,似是抱怨似是嗔怪的抬起手肘搡了一下耶律昱辰的手臂。
“啰里啰嗦太过复杂繁琐的事情我懒得理会,这些事哪有骑马打猎快活!”耶律昱辰一脸不耐烦的撇了撇嘴角。
“这些事情是躲避不过去的,我们是亲兄弟,这个天下将来你我注定要扛起来,你也知道父王一直都放手的打算,只不过碍于老四年纪尚幼,父王昨日和我提过想等明年就送老四去先生那里,待老四学成归来,父王就会把这些俗事全都交到咱们手中,那时你想跑也跑不了了。”
耶律德尔枕着一只手臂在头下,仰望着帐顶一根根分明的原木凛,三十二根原木凛构成的帐顶最后汇集到帐顶中央,围绕在大帐中央那根水桶粗的支柱周围。
这就好像是这天下一样,数股势力占据一方独子成国,但最终是会出现一方强国统一各国,壮大势力,这样才能成为这天下唯一的霸主。
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各国之间看似相安无事,实则内里无不起着吞并的心思,财帛动人心,但没有比统一天下霸业更加能鼓动人心了。
那些碍于形势所迫不得不向大国俯首称臣的小国,哪个不是在暗中慢慢的养精蓄锐,等着厚积薄发的机会便会一雪前耻。
相比于这样阳奉阴违的国主他更欣赏司徒雷那样的人,司徒雷想要一统天下创下霸业的心思各国皆知,这样的人不能说他是痴心妄想,雄心伟略皆具,差得怕只是时机而已。
这样坦荡荡的做法比那些居心叵测的阴暗心思多了几分光明磊落,虽然此人狠戾的做法让人不齿,但能与这样的人做对手心中也会畅快些。
一个口蜜腹剑的伪君子远不如一个坦荡荡的真小人让人佩服,起码真小人赤裸裸的昭示着他的野心和心中对掌握天下大权的征服欲。
若是能助瑾王爷闵柏衍登上皇位,那么两国会在他在位期间相安无事,若是不能,那他耶律德尔便要向司徒雷一样,将手伸向周边各国。
统一天下创下霸业的雄心他从来都不缺乏,因为卓阳国的铁骑有这种能力!
“等逃不过再说,能潇洒多久是多久,等逃不掉了再扛起来也不妨事,毕竟前面有你这个大哥顶着么!”
耶律昱辰毫不在意,边说边坏笑起来,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一样。
说完后他“啧”了一声,便皱起了眉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耶律德尔有些欲言又止起来。
“想说什么就说,你我兄弟间用不着说一句话还左思右想的,你小时候做的混蛋事多了,大哥从来都不会怪你,现在和以后都一样。”
耶律德尔并没有转过头来,只是眼角余光瞥道二弟的神色便知道他有话想说,但碍于什么原因却有些犹疑该不该开口。
“嘶!”耶律昱辰轻嘶一声,转了转眼珠,仍就有些犯难的模样。
耶律德尔也不急,只是右手拎起地上的酒坛,慢吞吞的喝着酒等耶律昱辰的开口。
耶律昱辰皱起了眉头,他心中的这个想法自己也有些拿不准到底是不是他的错觉,只是他有些不确定,不说出来憋在心里总觉得难受。
但说出来倒也不妨事。打定主意后耶律昱辰喝了一口酒靠着这股辛辣的酒意压了压怦怦狂跳的心。
“大哥,你有没有觉得有时候顾清临偶尔瞬间的状态与他这个人并不太相符。”耶律昱辰转过脸对着耶律德尔一句话毫不停顿的说完。
耶律德尔挑了挑眉头,二弟原来是想说这件事吗,他还以为二弟会说乌力吉夺巴尔吉的事情。
“二弟你到底想说什么,什么与他不太相符?”耶律德尔稍稍垂了一下眼眸,低沉愉悦的声音里带着柳林酒的醇厚。
“就是有的时候顾清临身上会有一种与他贵公子身份不符的气势,那不像一个整日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