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玹叹了口气,知道逼一个哑巴开口是件相当可笑的事,即便她想说,那也得给她备上纸笔。
“其实我来,是想请姑娘帮个忙,不过见姑娘如此反应,我是断然不敢强求了。只希望姑娘能给我一个答案,此人究竟与姑娘有何关系?”
周若娟看着他,紧绷的脸微微舒缓下来,却仍然摇头。
耳边轰然回响起那个男人冷酷决绝的话:“风间绿萼!你不是医者父母心吗?本王今日就屠下这满城,我看你怎么救!”
随着那一声话落,美若妖孽的脸庞瞬间扭曲变形,耳边只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此起彼伏……
清晨的小插曲告一段落。
回到寝殿,墨玹并没有解释昨晚发生的事。如今这形势,母后那边一定还会有新的动作,说不定过几天东宫就会变得莺莺燕燕,热闹非凡。
而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秋素雅不但不问,更连提都不提,只一心研究她自创的鞭法,看样子有点走火入魔的前兆。
到了午膳时间,她才把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一看到满桌的丰盛佳肴,早忘了禁食三日那件事,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一边自斟自饮,喝得不亦乐乎。
墨玹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说这丫头难道瞎了吗?他这么个大活人坐在旁边居然看都不看一眼!简直岂有此理!
怜心在一旁伺候着,也不敢说话,只是壮着胆子上前给墨玹斟了一杯酒,然后默默地退到角落里。
片刻之后,墨玹终于忍不住道:“吃完饭把你这妆容整理整理,我带你进宫去见母后,你给我表现好一点。”
闻言,秋素雅夹菜的手收了回来,咬着筷子,无可奈何应了一声:“哦。”
墨玹这才端起酒杯呷了一口,表情严肃,继续道:“还有,把你那破鞭子收起来,别让我瞧见你把它带进宫里。”
“哦……”
“一会儿换一身颜色鲜艳的,母后不喜欢太素淡的衣服。妆容要精致,要有太子妃的雍容高贵。进了宫不许乱说话,看我脸色行事。晚膳的时候不得喝酒,在母后面前要笑不露齿,举止优雅……”
秋素雅听得眼冒金星,最后服帖地朝他拜了拜,万分诚恳地说了句:“知道了,爹!”
墨玹翻了她一个白眼,拿起筷子,下令:“吃饭!”
酒足饭饱后,秋素雅果然乖乖去梳妆打扮了。
平时她都是随意地挽一个髻,再插一个簪子了事,衣着也是浅蓝淡绿为主色,加上她本就清新淡雅的气质,看上去还像个未成家的小丫头,哪里谈得上雍容高贵?
这趟进宫可由不得她马虎,只能按照步骤一步步将自己脱胎换骨。
算起来这还是她嫁进东宫之后第一次出门,心里难免有些雀跃,待梳妆完毕,已经迫不及待跑了出去。
看着眼前着装华丽明**人的端庄女子,墨玹满意地点点头,随后便命人备车,即刻便出发了。
一路上,秋素雅心痒难耐,一个劲儿地朝马车外张望,像个几百年才得见天日的囚犯似的,差点没乐得欢呼起来。
墨玹一次次把她从车窗拉回身边,她又一次次地趴了过去,最后墨玹忍无可忍呵斥:“给本宫坐好!”
秋素雅憋屈地瞪了他一眼,只好乖乖坐正了身子,两手攥着拳头,咬牙切齿。
墨玹瞄了她一眼,冷哼:“一会儿进了宫,你给我安分点,要是在母后面前出了洋相,看本宫回去怎么收拾你!”
秋素雅全当耳旁风,理都不理。
马车一路前行,途中由东宫血影卫统领卫承亲自护送。然而,在经过一片繁华的街道时,突然听到马儿一阵长啸,马夫“吁”地一声,车陡然就停了。
两人均一愣,墨玹正想掀开车帘问明原由,车外随即传来卫承的禀报:“殿下,是晋王。”
“晋王?”掀开车帘,墨玹才发现正是晋王墨珏驾着一匹褐色良驹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四目相对,两人打了个照面,墨珏才后知后觉地跳下了马儿,上前便单膝跪地,声音不卑不亢:“原来是太子殿下!小王无意冲撞,还望殿下见谅!”
墨玹勾唇,扬起一抹冷笑,随手将车上骚动的丫头按了回去,语气不冷不热:“晋王难得这么风风火火,这是遇到什么急事了吗?”
墨珏低着头,模棱两可地回道:“一点私事。”
“哦?”墨玹没来由地和他杠上了,“什么私事能把晋王急成这样?连我东宫血影卫统领都没认出来?”
意思就是:你瞎了狗眼吗?敢挡本宫的道?
墨珏依旧从容地跪着,声音里却难掩焦虑:“小王眼拙,还望殿下恕罪!”
墨玹还想说什么,肩膀后面突然伸出个脑袋来,秋素雅好奇地打量着跪在马车前的年轻男子,只见他低着头,根本看不见真面目。
“算了吧……”她在墨玹耳边低声说了三个字,想了想,又加了两句,“也许他真的有什么急事呢?你想仗势欺人不如改天?”
墨玹瞪她一眼,愤愤然甩下车帘,一声令下,马车继续前行。
秋素雅忍不住把头伸出了车窗外,正瞧见墨珏缓缓站起了身,猝不及防,他冷锐的目光朝她扫了过来,秋素雅一个激灵,连忙把头缩了回去。
这就是晋王?长得倒还不错,就是太过阴冷了,比冰还要冻上三尺,尤其那森冷的目光,只一眼就让秋素雅感到浑身战栗。
她果然没有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