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玹依然死死攥着他的手,指甲嵌进他的肉里,几乎拼劲全力说着:“用……用刑……不……”
虽然只是破碎的几个字,靳严还是听明白了,点头如捣蒜:“奴才明白!明白!奴才这就传殿下旨意,把太子妃带回来!”
墨玹的手重重垂下,目光中却透着希翼,无奈浑身无力,他根本动弹不得,只能怀揣着希望,静静地等。
眼泪悄然滚落。
这厢,靳严像赶着投胎似的冲到了廷尉大牢,着实把冷韬吓了个踉跄,他急赤白脸地赶到牢门口,却见太子妃昏死在牢内一动不动。
这可把靳严给急坏了,太子妃可是太子爷的救命良药啊!被折磨成这样,太子见了还不得心疼死?
“愣着干嘛?还不快把门打开!”情急之下,靳严也顾不得官阶品级,直接朝着冷韬吼。
冷韬面露菜色,十分为难:“这……不太好吧?王后娘娘她……”
靳严急得直跳脚:“哎呀!冷大人!这个时候您就别再迂腐了!太子爷的口谕都下了,难道你想抗旨吗?”
冷韬连忙俯首,正色道:“微臣不敢!”
“哎呀那还不赶紧开门?”靳严心里暗叫着菩萨保佑,可别让太子妃就这么死了。
门一开,他顿时撒丫子冲了进去,回头继续吩咐冷韬:“别愣着了!赶紧传太医!”
冷韬领命,转身便跑。
半个时辰后,才领着一名太医和一名医女赶了回来。
靳严正在牢里急得直转圈,看见太医来了,立马松了口气,把人让到了太子妃的跟前。
医女把脉,太医察言观色,捻起一根银针插在头顶的穴位上,秋素雅这才醒了。
靳严看着她脸色惨白,双手血肉模糊更是惨不忍睹,心里倒抽了一口凉气,对太医说:“齐太医,赶紧给太子妃手上的伤处理一下,她这个样子决计不能带到太子爷面前啊!”
话音刚落,秋素雅顿时激动地坐了起来,因为用力太猛,只觉骨头都快散了架,可她还是咬牙支撑着,把手伸过去:“快……”
齐太医点头,和医女二人立刻忙活开来。
半炷香的时间,秋素雅的双手已经被包扎完毕,靳严早已差人备好了马车,一上车,便飞也似的朝东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进宫之后,秋素雅急不可待想去见太子,靳严却拦住,苦口婆心相劝:“太子妃,您还是先去沐浴更衣吧,最好还是梳妆一下,您这个样子不合礼数事小,有碍殿下观瞻可就事大了!”
秋素雅表面乖巧听话,心里却想着:我的太子哥哥才不在乎呢!梳妆更衣那是做给王后娘娘看!
不管怎么样,她确实不该顶着个鸡窝头就去见墨玹,沐浴洗漱那是必要的。
可谁曾想,这一耽搁,让身心俱疲的太子爷等得满腹哀怨,又昏睡过去了。
秋素雅小心翼翼地坐到床边,连呼吸都放慢了,不敢惊动了他。
一旁的靳严却露出苦瓜脸,连连哀叹:“这不刚刚还好好的吗?怎么又……”
“嘘!”秋素雅连忙制止他,小声说,“靳公公,麻烦你出去一下,我想跟太子单独待着。”
靳严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默默走了。
秋素雅见所有的宫女内侍都退了出去,这才把真实的情绪流露出来,泪光潸然地看着熟睡的墨玹,抽噎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一直在念叨着:太子哥哥……太子哥哥……
从来没发现自己也会这么煽情,可眼下,她除了哭,真的不知道该为他做些什么。
檀香萦绕,寝殿内安详宁谧,尚未入冬,已经有人在床边点了暖炉,想必太子真的虚弱至极。
秋素雅心疼不已,无奈双手被包得严严实实,想去抚摸他的脸都做不到,只能凑到他的面前,在他干涩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这才笑逐颜开。
原来她是那么爱他,那种从身到心的欢愉令她心动不已,哪怕为他去死都心甘情愿。
她是该长大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既然老天又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毫无保留地爱他,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时间缓缓流逝,秋素雅回想起很多幼年时候的往事。
她四岁那年,他亲切地唤她“雅儿妹妹”,稚嫩的小少年,拥有着阳光般璀璨的笑容,带给她的不只是欢笑,还有万人艳羡的荣耀。
一夜之间,她从一个不受宠的嫡小姐一跃成为内定太子妃,全府上下,就连她的亲爹,都对她敢怒不敢言。也怪自己恃宠而骄,任性得不像话,亲爹每每被她气得半死,可太子哥哥却一直纵容着她。
记得十二岁那年她过生辰,好好的宴席被她搅得鸡飞狗跳,最后居然偷偷溜出府,不小心放火烧了城东李员外家。
太子哥哥却淡定地说了一句:只要我的雅儿不自焚,她想烧谁本宫都支持她。
秋相愣是被气得吐血,在卧榻上养了半个月才恢复过来。
十三岁,她聚众赌博,赢了一笔横财,却被一群赌徒追得满街乱窜,又一个不小心撞翻了兵部尚书的官轿。
太子哥哥却邪魅冷笑:好你个兵部老头!见到我的雅儿居然不绕道?本宫记住你了。
十四岁,她女扮男装逛青楼,瞧见当今国舅爷搂着俩美人红光满面地走来,她本不想碍事,可还是不小心拌了他个狗吃屎。
太子哥哥拍案怒吼:舅舅!你也太不知自爱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