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也立在一旁,神色揶揄地瞥着素雪。
半刻钟后,千柔用小镊子将针取出来,陈放在铺有洁净的热巾帕的小茶盘中,托着茶盘待命在旁。
素雪凑近去。向老太太轻声安抚道:“祖母您只需如同现在这样放轻松,素雪为您取穴针灸,很快您就能摆脱病痛,安好无恙了。”
经过素雪方才的按摩。老太太平静了不少,许是折腾了大半日,她也精疲力竭了,闭着眼迷迷糊糊地听着,点了点头。
胡妈妈看到老太太都点了头,也连忙道:“三秀您就赶紧施针吧!”
素雪起身让出位置,对胡妈妈道:“你来扶着祖母。”
胡妈妈早已被老太太的病情吓得手足无措,现在只觉三秀说什么便是什么,忙不迭地点头,上前去扶住老太太。
素雪坐到床尾。撩起大红色绣牡丹团花锦褥,露出老太太的脚背,伸手用大拇指掂了掂跖骨间隙的凹陷处。
因着老太太毕竟缠过脚,她不敢按着寻常经验下针,掂量了一阵。取中太冲穴,才转身拈起梅花针,缓缓叩刺而入。
“哎哟!哎哟疼啊!”老太太忽然痛呼出声。
素雪一惊,连忙暂停施针,伸手摁住老太太的脚背,以防她乱动。
再细细一看针邸,分明才刚入半寸。
她蹙蹙眉。由此可见老太太的肝脏问题实在严重。
眼下这症状,只灸半寸是绝对不足的,便抬头宽慰道:“祖母,您且忍一忍。”
又转向胡妈妈:“学着我方才的样子,给祖母按头。”
胡妈妈哦了一声,连忙照办。虽然按得并不十分到位。却也极其卖力。
老太太又放松了些,素雪这才敢继续施针。
大太太见状眼珠一转,摇着步子上前道:“我说雪姐儿,你究竟能不能行啊?要是不行你就别逞能,老太太的身体可不是闹着玩的!”
素雪专心叩刺。没回话。
大太太尴尬地眨眨眼,又冷哼道:“我就奇了怪了,老太太是头痛,你拿着针去刺脚作甚?合着这头痛没治好,又刺出别的毛病来了!”
太冲穴终于叩刺到位,素雪舒了一口气,这才坐直身体看向大太太:“大伯母不知医理,自然觉得奇怪,只是眼下老太太的病情刻不容缓,大伯母的疑惑,还是容后再谈吧。”
说着又转身取针,找准脚内踝后缘的太溪穴,再次缓缓叩刺。
这回,老太太已经很平和,好似昏睡过去了一般,也没有再痛呼。
素雪再次暗自舒一口气。
刚刚那太冲穴是肝经的原穴,老太太正是肝火上亢引起的头风症,想要治其根本,自然要扰背的太冲穴。
可这些话,她就算说出来大太太也不能懂。
如今老太太可谓是病症已入膏肓,素雪取穴叩刺都不敢有一丁点儿的马虎,哪儿还有心思和大太太周旋?
可在大太太看来,素雪这样冷淡的态度就是对她不敬。
大太太瞅了瞅一旁的丫鬟秀,越来越觉得很没面子,复又冷笑道:“雪姐儿,可不是大伯母平白污蔑你,就算老太太给你取了个庶女的名儿,但也毕竟是你的亲祖母,那针捏在你的手上,可不能带着不该有的情绪啊!”
她故意在语气中带着一番深意,又瞧了瞧老太太,心疼道:“方才老太太喊了一声,可见雪姐儿这手法也忒狠了点儿!”
说着又转头看向二秀,二秀连忙跟着帮腔:“是啊是啊,我以前就听说有人去医馆针灸,回到家里没几天,就无缘无故地断气了!可见这针灸之法,能救人,也能杀人呀!”
说完和大太太对视暗笑。
素雪脸色冷冷,只说了句:“胡妈妈,把大太太和二秀请出去。”
胡妈妈愣住。那毕竟是大太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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