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看来是服帖多了,乖巧安静的一小美人,就是不知道他们主子养来是给谁的。
初漓由他带着进了屋,背后那些视线才消失了,她摸了摸手臂,抬头望着那盘旋而上的数不尽的阶梯,忽然冒出一句,“我不喜欢这个地方。”她的房间是那阶梯的尽头,房间很大,白天那样明亮,阳光透进,万千光晕,而到了晚上,四周便是通黑的,格外让她胆怯。有次她是跑出去了,出了房间,这顶层只有一个很高穹顶的大悬厅。这厅内布置空旷,墙壁上挂着灯,灯火闪亮的时候,说明这里有人。而有资格坐在这里的只有这个城堡的主人宫池若。
那晚初漓还记得很清楚,那个男子躺在一张沉紫的美人榻上。火炉里的火顺着岛上季节变化而息,炉内有未清的火炭,看着冷冷的。灯光下,初漓瞧见那如瀑的黑发,因为他的姿势,滑滑地垂在地毯上,地毯上花纹精致雍容,那男子就像是画里的美人。
想来这是初漓醒来第一次见到宫池若,她从不晓得有男子能美貌成这样,如此绝艳到雄雌莫辨的美貌几乎能够侵蚀人的心脏。
大多数时候,宫池若是没有笑意的,望着人时的眼睛像优雅的野兽之瞳,恰巧颜色也是灰的。
他那时问,“出来干什么?”
初漓被他那种美貌冰冷的样子一惊,当时就身子一颤,眼里带了几分恐惧,这样的黑夜,这样的男人,都让她惧怕。
后来不知道是怎么回到房间的,而这晚以后,她房间的灯换成了更加明亮的,甚至晚上留一盏灯睡也无所谓。
那大概是宫池若的好意,可她还是怕。自她醒过来后,入睡时一直处在这样一个神经紧绷的状态,近期是好了一些,但也仅仅是浅眠而已。宫疏可没有看着她睡觉的义务。
她很温顺地按着严格制定的食谱用了晚餐,回房间后洗完澡便上了床。室内暖黄灯光,她拿了本书开始看。一日日过得极为约束和混沌,没有手机,没有电脑电视,没有报纸杂志,一切与外界的联系都被隔绝了。宫疏显然也注意到了,找了一架子的书让她打发时间。
她看了一会儿,明明记忆里是没有接触过的,可是她就是知道这本书写了什么,情节怎样的。她拼命想也想不出是为什么,追溯记忆的过程总是很痛苦,就像是经历一次逆流而行,被阻断,被隔绝,什么都找不到,反而头痛欲裂。
她拿开那本书,心里肯定自己肯定在哪一方面出了问题,可是谁也不告诉她。
宁静的空间里,沉厚悠久的木香。她倚着床头便睡过去了,眼下一层淡淡的青黑色,显然又累又倦。
深夜的时候,她一瞬间觉得很冷,脸上传来一片凉凉的触感,这是有人在抚摸她。她极力想睁开眼睛,可敌不过疲倦的睡意,又模糊睡下去了。
她睡下去之前,还听闻一声嗤笑的声音,“连被子都不盖好,这么嚣张。”恍惚间还带着一种好闻的香气,淡淡的,古老的,像沉香的木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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