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老头子。 ”桑铎冷哼,迅速地装弹匣,他说:“我更不喜欢这两个人。”他护着她多躲进一棵树后面,看着与宫家这两个人结仇颇深。
蓝清川回头望去,浓密的树叶里,传来浓厚的硝烟味,白色的烟雾与红色的液体,一瞬间将幽静的别馆生生变成了人间地狱。她对这种情形极为痛恨,极为厌恶,空气飘来浓重的血腥气,在似乎还带着热气的硝烟味道,几乎让她眩晕。
桑铎一乐:“你可别昏过去了。”
蓝清川说,“我过来这里,可不是为了送死的。”
宫疏是个杀手,他是天生的冷血动物,他杀人的时候手法极为迅速,鲜血溅到脸,他的眼皮都没有眨一下。这个人是存了要杀她的决心的,宫楠木同样如此。
两米身高的宫楠木,如同巨兽,绝杀而嗜血,他在这次战斗红了眼睛,那是鲜血的颜色,在黑压压的人群偏执而疯狂地寻找她的踪迹。
“你是怎么得罪他们两个了?竟然联起手来要置你于死地。”桑铎扔给她一把枪,现在情况紧急,他得支开这两人之一,这样下去容易暴露,而且没有胜算。
“你行吗?蓝小姐?”桑铎看着她用纤细的手指捏紧了小手枪,目光隐忍而决绝的样子,他忽然笑了,“你不行也得行,蓝家的小姐。”
也许她应该庆幸被宫疏找到,而不是宫楠木,宫楠木不会听进任何人的话,他只信自己。而宫疏,对于他的主子,他更有理智感,不是疯狂的信从。
“为什么卷土重来?”她站在树下,一动未动,目光沉冷地看着他。黑发碧眼的混血男人,长了张友好的娃娃脸,却是杀人不眨眼。
宫疏丢了枪,抽出一把匕首,他说:“你不该存在的,无论是初漓还是蓝清川。”
“这不是宫池若的意思。”蓝清川说,“你们要杀我,是自己的主意。”斗争到此,她也算是明白了。
“这样兴师动众,宫池若不会放过你们。”
“我这样做,便是为了主子。”宫疏一步步朝她走过来,“他看不得你沾染鲜血,枪击会在你身留下烧焦的丑陋洞口,而匕首,”他举起那利刃,“我会尽量不留痕迹。”
他们至今都还认为,她还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初漓。可是蓝清川,哪里会有初漓的单纯无知,在危险面前只能束手擒?
蓝清川成长到,足够寒冷坚韧,是料峭的冰棱。她不会轻易地,让人伤害到她。
她拔出了手枪,对准了宫疏,这是生平第一次握枪,她的手指没有丝毫的颤抖。
“宫疏,我从没想到,有一天,我会拿着枪,对着一个活生生的人。”
“可是宫疏,你是吗?宫家培养出的都是冷血无情的怪物,你们这条暗河里不见天日,信仰的只有宫池若,他是你们的光。”
“可这跟我又又什么关系?”
宫疏忽然对着她微笑,那样镇定和悠闲,他的步伐都没有混乱,似乎料定了,她杀不了他,她没有那样的胆量。
“我原本的生活,受阴暗所噬,因宫家而毁。我不愿回想,而你们,偏偏扯开伤口让我回头去看。”
她扣动了扳机,虎口被震得麻木,那一枪打在他试图接近的脚下,她抬起头,正色,眼冰冷锐利,她说:
“我不愿回想,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憎恶。”
“宫疏,这一枪,我不会射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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