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彦哲拉回心思,手便被蓝清川拍掉了,他垂眼看她,她却转过了头。
“我们谈谈。”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平淡,心中却对她一举一动都察觉不容。
她没有反应,侧身对着他,过了许久,欧彦哲才听到她低哑的声音:“我的姆妈呢?”
欧彦哲从她的声调里听出了异常,他将她翻过来,正对上她湿润颤抖的眼瞳。
她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她是用了全力的,欧彦哲动都没动一下,半边脸皮都红了。自小到大,他从没受过这样的待遇。即便是他最严厉的祖母,都没有这样对过他。
他本该生气的,可是对她,却无半点恼意。他顺手握住她的手腕,细白细白的,一把就能抓住,只这一下,他的心就软了。
他轻声道:“解气了吗?”
蓝清川红着眼睛,身形单薄,眼角一片湿漉。他的心便颤了一下,用手臂牢牢抱住她,将下颔抵在她的肩上,怎么挣扎都不放开她。他着急了,心疼了,抱着她,安慰她,“你别哭,孩子才生下,对身子不好。至于你姆妈,我怎么敢让她有事。”
她抬了头,一双淡黑色的眼睛,少女时代的蓝清川,因着这双漂亮秀致的眼,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而现在她依旧年轻,却仿佛已是经历了别人一生都未曾有过的风波。
她还这么年轻,这么漂亮,这么柔软,这么让人爱怜,她已经成为了一个孩子的母亲。
欧彦哲极爱她这双眼,带着纱雾一般婉约雍丽的东方韵致,一眼望来,惹人沉迷,迷人心窍。他搂着他,贴着她的额头,姿态已是摆放得很低了,除了对她,他没对任何人这样低姿态地哄过。
医生说她产后身子大亏,等全都恢复好了,也不见得还能再有孩子,这段时间,是最忌情绪不稳的。她生了冬玙,气力费尽,想必是极艰难,母子平安,他是最庆幸,最高兴的,但也心疼她的身子。
“你放心,她没事,那把刀未能致命。”欧彦哲轻吻着她的头发,抚慰道,“等你身子好些了,随时都可以见她。”
蓝清川却是让人心惊的沉默。她方才动了气,现下表情平静下来,外冷。
“你知道,我不想再见到你。”
欧彦哲的手一顿,接二连三的反抗,再如何放低姿态,如何顺从妥协,她软硬不吃,已是铁了心,不顺他的意。
“塔塔,那晚上,那晚之前,我从没想过,我不会也不必拿你做诱饵,只是你不信我。”她以最大的恶意揣度他,怀疑他,戒备他,她从不跟他服软。留她在蓝氏庄园,只想让她看看,仅凭她一人之力,她翻转不了整个局面,事态已发展到坚不可摧,唯有蔷薇城堡是她最好的屏障。可她不愿回。他恼恨她倔强、坚硬和一意孤行,便狠了狠心,让她尝些苦头。没有万全的准备,他万不可能将她留在蓝氏大庄园。只是他算来算去,不料算漏了宫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