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腿马匪说得可怜,不过胡飞却不是什么心慈面软的老好人。给这劫匪留条活命就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大善事了,再要收留一个瘸了腿的前马匪那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的了。
面对这小子流着眼泪的苦苦哀求,胡飞只是留下了几张馕饼和半袋子清水,要是省着吃的话,这些东西足够这小子吃上十天了。当然,要是吃的再省点,就算吃上一个月也不是没可能的。
“小子,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我要是带你走,说不准你就得死到路上。老子有慈悲之心,就留你在这儿多活几天吧。别他娘的在这儿掉眼泪,搞得好像是死了老子娘一样!这些馕饼和水省着点吃,十天绝对能熬过去。万一要是头三天就能遇见过往的行人你就能早点得救了。驾!”
脚后跟一磕马的小肚子,斑点马迈大步往前走,把地下的瘸腿马匪扔在了原地。几个人带着壮大了不少的队伍再次踏上了漫长的求医之路。瘸腿马匪在地下坐着,眼巴巴的望着越行越远的队伍。
看看身边的那几张馕饼和水袋,瘸腿马匪脸上慢慢露出了绝望的表情。要是他身体好的时候,这几张馕饼也就是他两天的伙食。现在这只够吃两天的食物居然要熬过十天?这也太难为人了吧!
不管瘸腿马匪到底能不能活到有人搭救他的那一天,咱们再说胡飞。离开这处战场之后,胡飞带着他的队伍加速向前赶路,一直走到太阳落山,对于就在路边找了块平地扎营休息。趁着休息的时候胡飞就去找张雅怡闲聊,顺便给她换换药。
慢慢的,张雅怡对胡飞给她换药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了,两个人的关系已经由刚开始时的敌人逐渐转换成了熟人、朋友。男女之间有真正的朋友吗?别人有没有不知道,不过胡飞和张雅怡之间的关系显然不是。
当少男和少女单独相处时间久了之后,相互之间产生情愫似乎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两个人都隐约知道对方的心意,却是各有顾忌谁都没有说破。
赶路,尤其是在新疆的无人区赶路实在是一件枯燥而又辛苦的事情。每天面对的都是相同的戈壁荒滩,连着多少天眼睛所见的就是他们这几个人。除了偶尔从天上飞过的老鹰,再也没有其他新奇事物了。
幸好胡飞每天还能给张雅怡换换药,帮着这女人做些私密活儿,再陪着她聊聊天,这才给这段漫长的旅途带来了一点乐趣。
那医生抓的药果然和他自己说的一样,既治不好病,也不会让病情加重,始终就这么不好不坏的吊着。从另一方面来说,鄯善城那个外科医生的医术应该算是相当高明了。能保证重病的人不死,这可不是一般庸医能做到的。
这天晚上胡飞给张雅怡换完了药之后正陪着她聊天。每天晚饭之后换药、聊天已经成习惯了。张雅怡在车厢里头半靠半躺着,胡飞在车厢门口坐着。他们俩都是练武的人,交流起来也有共同语言。从练武的心得,到习武的经历,再到某些招式的应用和变化。
按说一男一女在一起聊练武好像是有点煞风景,可这俩人偏偏还聊得挺投机。就在胡飞说起他祖父胡闹天手持鬼头刀杀鞑子灭洋人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惊叫:“哎呀!”
胡飞心里一惊,和张雅怡对视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长身而起站到车厢板上往周围观看。胡飞先看他那那几个弟兄有什么事没有。胡飞自己一个帐篷,李三和那两个喽啰兵和用两顶帐篷。他自己的帐篷里肯定没人,胡飞看的是另外两顶帐篷。
现在还没到睡觉的时间,两顶帐篷里都点着灯,帐篷里的人影清晰可见。两顶帐篷里的人影都在乱动,左边帐篷的门一开,从里头出来俩人其中一个是李三。另外一顶帐篷门打开之后,从里头出来个喽啰兵正拼命把他的伙伴往外拽。而他那个伙伴却好像躺到地下已经起不来了!
是那顶帐篷里出事了!胡飞一个纵身跳下车厢到了出事的帐篷跟前,李三也站到旁边了。
“小买,怎么回事?小阿怎么了?”往外拉人的叫买买提,胡飞喊他小买,躺地下那位叫阿里木,胡飞管他叫小阿。
“我也不知道,刚才小阿忽然大叫了一声,我问他怎么了?他就说被什么东西咬了。我想扶他出来,他却躺在地下不动地方。”
被什么东西咬了?能是什么?老虎狮子狼?那不可能!有大型猛兽近身,外面卧着的战马骆驼不可能没反应的。再说这种荒凉的地方哪儿来的老虎狮子?能有两头野狼就顶了天了!
小买用力拽着小阿,也不知道是小阿的脚挂住里头的帐篷门了还是怎么回事,看着身强力壮的小买使了半天劲儿始终也没把人全部拽出来。
胡飞过去刚想动手帮忙,李三和另外那个喽啰兵就插上手了。三个人一起动手把帐篷拆了一半,有事的那个喽啰兵才被抬到了外面的空地上。胡飞拿了根火把往底下喽啰兵身上脸上照了照,就见着人满脸都是痛苦之色,身体微微的有点痉挛,也没看出他哪儿受了伤了。
看看头脸脖子,看看手脚,哪儿都没事儿呀,这人莫非是突发了什么急病?李三和两个喽啰兵连着检查了三遍也没发现毛病出到哪儿,不得不把原因归罪到突发急病上头。过去医疗技术不发达,突发急病死人的事情多了。人死了之后找不着原因就说一个发急病完事。
现在的问题是这人还没死,问他怎么了他还说不出来话,这不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