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子衿有一丝晃神,怪不得盛妃嫁给皇帝已有三年,即使膝下未有所出、残害后宫子嗣的谣言缠身,宠幸也丝毫未减,就凭这个相貌和气度,不得宠才是奇事!
她握着的手紧了紧,要和这种人争夺皇上的宠爱吗?
盛妃好像在众人之中感觉到了聂子衿的打量,转头瞥了聂子衿一眼。四目相对,聂子衿被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移开目光的聂子衿却没发现,对方在看清她的时候眯了眯眼。
直到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移开,聂子衿才舒了一口气——盛妃好强的气势!
“嫔妾给太后请安,”只见盛妃给冯太后行了一个福礼,娇笑解释道:“昨儿晚上皇上歇在锺翎宫,嫔妾伺候皇上今儿起得晚了些,让太后娘娘久等了,太后娘娘不会怪罪吧。”
这话乍一听是请罪,实是示威,谁不知道昨晚盛妃截了冯贵仪的胡,皇上分明翻了冯贵仪的牌子,却将等着侍寝的冯贵仪独自扔在了朝宸宫,去了盛妃那里。
聂子衿入宫前便听闻盛妃同太后素来不和,太后不喜盛妃狐媚,按说太后的身份是稳压盛妃的,可太后不是皇上生母,同皇上不是特别亲厚,而盛妃最得皇上宠爱,恃宠而骄,嚣张跋扈,得以同太后针锋相对,如今看来,果真没错。
她暗中看向冯贵仪,只见冯贵仪脸上的笑容僵硬,看向盛妃的眼神都不对了。
太后却是比冯贵仪老道多了,她像是丝毫不在意似的笑着叫江媚筠起身:“瞧盛妃这话说的,服侍皇上是你的功劳,哀家又怎么会怪罪呢。”
江媚筠轻笑一声,随即坐到了左边首位,“太后娘娘体恤嫔妾,是嫔妾的福气呢。”
聂子衿心中又是一凛。盛妃的声音不说有多甜美动听,甚至有些低沉沙哑,但是和着她说话的慵懒调子却有种独特的勾人味道,那轻笑像是猫爪一样挠在人的心上,说不出的妩媚诱惑,在场的许多嫔妃都不禁咬牙,果真是狐媚子。
“哀家不体恤你谁来体恤你,”太后表情却丝毫未变,一如既往的温和笑着道:“说起来,你服侍皇上辛苦,同时兼顾代理后宫之责不免分身乏术。如今进了许多新人,不如让多几个人帮帮你,你也好专心照顾皇上。”
在场众人闻言都是一个激灵,随即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向盛妃——皇上未曾立后,却让盛妃代理六宫事,太后早就看不惯了,现在这是借此机会,想要分江媚筠的权柄!
江媚筠自然也知道太后的目的,她捂嘴笑道:“太后娘娘果真为妾身着想,不知太后娘娘有何人选?”
“哀家瞧着恂妃就挺好,静贵嫔也一起,”太后虽然想给冯贵仪争权力,奈何冯贵仪刚刚进宫,位份不高,资历也不够,只得退一步点别人,“这两位都是老人了,比你服侍皇上的时间还长,定能胜任,不知你意下如何?”
“太后说的有理,”江媚筠一笑,不急着否认,而是转向太后提起的两人,“不如先问问恂妃和静贵嫔的意思?”
另一个贴身宫女采薇端了首饰盒上来,聂子衿选了对如意点翠簪,又选了对白玉耳坠。采苓带着小宫女呈上了许多衣裙,聂子衿沉吟一会,挑了件月白色兰花刺绣锦缎宫装穿上,颜色素雅却不简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