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是李云泽,对方是一位练气后期的修士,名为张湛。赵琢与其甫一见面,脸色便沉了下来。听周围人议论,两人之前便有恩怨。一打听,张湛不是白羽城人,而是长兴门掌门之子。仗着乃父与城主的关系,在城中十分骄横。后来被赵琢设计,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这次八成是报复来了。张湛也是百般挑衅赵琢与其对决,赵琢估量其他人不是张湛的对手,难免受辱。自己惹下的事自己承担后果。被李云泽阻住。赵琢看李云泽信心满满,不知道他有何倚仗,就答应了。
两人互相行礼,张湛倨傲地道:“既然是约斗,让招那一套就没必要了,不过可以让你先出手。”场外有人嗤笑道:“呦,真大方。练气后期对练气中期真好意思,敢问脸在哪里?”旁边有人接口:“真没见识,我们这位少爷脚踢八岁小女孩的事都干过,你问他脸在哪,他哪知道人头上有张脸这回事。”全场人哄地笑出来。蒋富春大感脸上挂不住,依他本意,宁可输也不带此人来。奈何上头不知道收了什么好处,非得算他一个。张湛受言语挤兑,怒道:“有种上来比比,别在底下乱叫。”一人缓缓站起,道:“好啊!等你们这事了了,老子陪你过几招。怎么样?”李云泽看了此人一眼,这人也是练气后期修为,模样与木青枝有几分相似。看到木青林,张湛登时怂了下来,扭了头不再说话。底下人又开始嘲讽:“看到木大哥脑袋就缩裤裆里了,啧啧,这缩头神功练得好。”木青林双手下压,示意莫要再吵闹,场外才安静下来。不过场外众人都不想看张湛耍威风,纷纷顾左右而言他,要么在议论赵琢的修为精进了,要么在说赵琢灵器上的光芒是什么,就是不去看场上二人的比斗。反正练气后期对练气中期,输赢还用说么?有人对赵琢道:“老赵,离开卫营不过几个月,你这进境大呀!”赵琢心想,刚才既然已经露了手,刀的秘密也就不成为秘密了,道:“是灵器的缘故。”将刀柄转给众人看。刀柄中间有一个孔洞,刚好可以塞进一颗灵石。赵琢一拨机括,灵石内的灵元涌进刀身,刀身上的虎纹一点点亮了起来。旁边人看了,恍然大悟,怪不得。又纷纷问刀是哪位炼器师的手笔,赵琢得意一笑道:“一个小时候的玩伴,就是场上那位。”说着目光转到场上,一指李云泽。然后一下子愣住了。周围的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齐齐呆住。越来越多的人看到场上的情景,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李云泽手持泓光剑,抵在张湛咽喉。
等到惊讶过去,纷纷问身边的人,是什么情况。少数一直关注场上的人,看的明明白白,但又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人抓耳挠腮道:“看不清,先前还离得远远的两个人,一晃眼就成这样了。哎呀,咋说呢。就是感觉有点奇怪,说不清楚,说不清楚。”一人性急,怒道:“你说笑话呢。”然而其余看到的人,听到这话,纷纷表示赞同,就是这个样子。
曹秣一直在聚精会神地看,喃喃地道:“都说读书人厉害。果真厉害。”
木青林一直关注场上的比斗,李云泽拔剑出剑,一举一动他都收在眼底。张湛闪躲的动作他也看到了,左闪右闪又回到了原点。说实话,他也没看清楚其中的门道,李云泽的剑式毫无特异,看不出有什么危险。偏偏模模糊糊又传递出一点点不同的气息。若用言语描述,不知该用什么词语。若是用几个意象可以简单的类比,那一剑就好像柳枝在风里摇了几下,鱼儿在水里游了几下,看似漫无目的,舒展随意,给人的感觉却是生生不息,大变在后。高手,木青林在心底默默念叨。
李云泽垂剑抱拳,道:“承让。”
张湛脸色铁青,又无话可说。他身在局中,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这一剑的不凡之处。李云泽一剑飘来,毫无杀气,反而如春风扑面,一团和气。然而不论朝哪个方向闪躲,总感觉那剑始终正正朝自己刺来,不偏不倚。好像东风无孔不入,看着轻柔无力,吹过的地方雪融了,冰化了,枯枝生芽,败草再发。那一剑给他的就是这个感觉。即便再来一次,他先出手,结果不会改变。悻悻转身,也不与蒋富春打招呼,气哼哼分开人群走了。本来是想给赵琢个难堪,结果变成了自找难堪。众人都在询问刚才是怎么回事,没人顾得上嘲讽他。
蒋富春见了这一幕,虽然略有不甘,但也松了一口气。事到如今,第三场也没必要比了,张湛也输了,刚好减轻了他一半责任,也好向帮主交代。找到赵琢,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匆匆离去。
李云泽走到场边,赵琢向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周围的人也都是一样的眼神。有豪爽的人过来一拍李云泽肩膀,问道:“兄弟,好本事。你那剑法叫什么名,快跟我们说说怎么打败那小子的。”李云泽不知该如何回答,赵琢接过话茬道:“这事后面再说。该咱们自己兄弟玩一玩了。哪个先上?”此言一出,人群中纷纷响应,争先恐后地道:“我来我来。”很快两个人跃到场上,话也不说,直接动开了手。场外的人分成两派,为两人鼓劲喝彩。李云泽看了一会,索然无味。刚才的比斗,他只使出了一式立春之剑,身法都没有用,就莫名其妙赢了。看来那张湛看着有练气后期的修为,本事只能算一般般。他如今经过余书元的调教,书籍的滋养,身法术法剑法的陶冶,眼界渐渐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