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书元展开一看,上面写满了人物姓名、修为,性情特长,旁边另书二三事佐证等等。李云泽刚好也能看到纸上内容,上面有一人李云泽还认识,正是张承歌小队的队长6川航。余书元将纸张卷起,道:“书辛师弟做事,还是这般细致入微。此次返回门派,师弟就要闭关求突破了,师兄别无所赠,只有几句话送给师弟:所谓道者,有而无,弥而远,广而微,既要细而察之,也要宏而观之,似此戈壁,无沙粒之微,不足以成戈壁之广,无戈壁之广,不足以显沙粒之微。似我等门派弟子,修为并不难成,难在体悟一关。江河于山谷,必先为涓涓之细流,穿山越岭;而后百川归之,迂回奔腾;再后汪洋广阔,平静如海。修行也是如此,初期在于开路,中期在于纳流,后期在于归一,故而每一阶后期都要沉心于思,归元于定。这是为兄多年修行的一点心得,希望对师弟有所助益。”言书辛听罢,肃容深拜,道:“聆听师兄一席话,方知过往误在何处。我师尊在时,曾指点我,要善于观物,道在万物之中。只可惜我一心提高修为,心无外物,后来掌门师伯让我戍守西林,小弟还以为是因触犯门规的缘故遭配至此,原来此中有深意,乃是掌门师伯厚爱。若非师兄点醒,小弟还不知要误到几时。”余书元道:“师弟能参悟就好,突破指日可期。今日之后,一帆东进,在过个数十年,东华门中,必然又添一位金丹真人。”言书辛道:“谢师兄勉励,小弟不过萤火之光,如果师兄不是遭了意外,将来必可支撑东华门户,又岂是小弟能够比拟的。”余书元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事已至此,安心乐命。”两人谈话期间,其余众人皆竖耳倾听,余书元讲道一段,一众东华弟子听得悠然神往,李云泽只听得云里雾里。至于最后的几句话,东华弟子不禁有些疑惑,余师伯看起来好好的,看不出遭了什么意外,言师叔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还很严重。
两人谈话完毕,言书辛看一众东华弟子仍做倾听状,喝道:“别瞎听了,你们余师伯是门中“书”字辈第一人,又最爱护晚辈,有的是请益的机会。但是,以后都乖乖听师伯的话,谁要是敢惹师伯生气,回去之后,我不管他的师父是谁,一定打断他的腿。”说到最后,声色俱厉。一众东华弟子齐声唱喏。余书元对李云泽道:“你且去,每日辰初到我这里应卯。”
李云泽回到居住的帐篷时,帐篷内只有柳颜一人在。小姑娘一人呆呆坐在床上,见李云泽进来,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看清眼前的人是李云泽时,登时喜笑颜开,一下子跳下床扑向李云泽,抱着李云泽的腿不住摇晃。李云泽蹲下身体,用额头碰触柳颜的小脸。小丫头刚开始开心地与李云泽摩擦,猛地想起这几天李云泽不告而别,便拉下小脸来,小手推开李云泽的头,转身走到床边坐下,将脸转向一边,故意不看李云泽。李云泽失笑,走过去哄了好一阵。谁知不哄还好,一哄小姑娘眼泪刷刷流了下来,抽噎着道:“哥哥跟我都以为哥哥丢了,哥哥每天都带了好多人去找哥哥,我一个人又想哥哥,又害怕。”李云泽紧紧把柳颜抱在怀里,自从在梧城之外见到柳颜时起,两大一小便彼此相依生活。张承歌粗枝大叶,李云泽有打小带弟弟妹妹的经验,平常反倒是李云泽照顾柳颜为多。从衣食吃穿到识字教养,都是李云泽在操心,感情日盛一日。这几天里李云泽又何尝不时刻记挂柳颜与张承歌。
李云泽问起张承歌何时回来,柳颜道:“哥哥天天都是天黑了才回来。”李云泽看外头日已西沉,估计张承歌等人也快回来了。看房内还有半只羊,拆开全部煮上。又带着柳颜到一家饭馆里买了许多面食和酒菜。直到亥正,才听到帐篷外脚步声起。柳颜从李云泽膝上跳下,跑到门口掀开帘子出去,喊道:“哥哥,哥哥回来了。”张承歌有气无力地道:“嗯,哥哥回来了。”柳颜见张承歌没听明白,急道:“我是说哥哥回来了。”李云泽听的好笑,走过去掀开帘子道:“是我回来了。”张承歌一看李云泽,怒道:“你小子跑到哪去了?我们都以为你让狼吃了呢。”李云泽道:“是碰到狼了,还是漠北的狼,两头呢,幸好我见机的快,又有人相救,才保住小命。”张承歌惊道:“碰到漠北修士了?算你命大。”李云泽对张承歌身后的6川航等人道:“因为小可的缘故,让几位大哥顶风冒雪,感激不尽,此番情义容后再报。今日略备酒肉,为几位大哥驱寒,请里面说话。”6川航道:“小李兄弟言重了,张承歌的兄弟,也就是我们的兄弟,我们所做的不过是应当应分的,犯不着客气。不过早听说小李兄弟煮的一手好肉,今日倒要好好尝尝。”说完,转过头对左右几人道:“咱们就别客气了,我都闻到肉香味了。”几人哈哈一笑,跺去鞋上的湿泥,进入帐篷。
6川航等五人李云泽已经很熟悉,还有三人依稀见过,不知姓名,告罪问过之后,一名叫白思节,长得有几分文气。一名叫韩长德,国字脸,大眼,浓眉,端方淳厚。一名叫岳伦,五十左右的样子。三人竟然都是练气后期修士。这三人与6川航友善,应6之请,帮忙寻找李云泽。李云泽想起今天那言师弟交给余书元的名单中,白思节也名列其上。
酒席早已备好。李云泽将肉出锅,知道柳颜不爱吃肥肉,挑了几块没有骨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