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营精锐的发动的反击被漫天火势阻碍,只得停下救火。两个时辰后,大火彻底熄灭,地上横七竖八倒下几百具顺军尸体,其中许多已经被烧成灰烬。刘宗敏暴跳如雷,清查伤亡人数,约有一百五十多名顺军战甲被砍死或烧死。
“集结人马,给老子踏平宁武关,把守将逮住剐了!”
崇祯十七年二月十二子时,七十二名明军夜不收安全返回宁武关,只有两人身负轻伤。
虽已是后半夜,寒冷刺骨,唐王还是立即召见了他们,据夜不收头目陆候禀告,他们侦查得知,驻扎在关外的顺军数量不到三千人,应当只是顺军前锋。
“殿下,趁刚才挫了贼人士气,不如全军出动,将他们赶走!”
灯火昏冥,朱聿键裹着件从晋商手中抢来的貂皮大衣,凝视着挂在墙壁上的地图,沉吟良久,却是一言不发。
周围站立着熊通,王鑫沛,周遇吉,周银等人。
不等唐王开口,千户熊通连忙道:“不可轻举妄动,刘宗敏乃大顺第一猛将,他手下有老营精锐五千,你们今晚杀死的,应当只是些裹挟而来的流民。”
陆候闷哼一声,脸上却露出不服气的神色:“却是是顺军战兵,好多人身上都有铠甲,”
熊通还要说话,朱聿键回头望两人一眼,淡淡道:“陆候,既然你说那是顺军前锋,那么顺军主力现在何处,查清楚没有?”
“抓获一名顺军俘虏,可惜伤势过重,在半路死了,据他说,李自成大军刚出代州,几日后才会抵达宁武关,”
朱聿键听了这话,又开始在大厅中来回踱步。
“陛下派本王来山西,是为了拖住李自成,至于这个刘宗敏,不过莽夫而已,突然被明军偷袭,必然会上门报复,我们只可示弱,造成宁武将被攻克的假象,等到李闯主力到达,呵呵,”
朱聿键欲言又止,转身望向陆候。“负伤的夜不收要派人好生疗治,你们这趟辛苦了,好好休息,明日都来领赏!本王还要上报朝廷,为你们请功!”
“谢唐王殿下!”
宁武关以西,两百里外,王集镇。
刚刚入寝的李自成便被人叫醒,在迷迷糊糊中,闯王听说刘宗敏在宁武关外被明军袭击,伤亡数百人。
“夜袭?”
李自成睁大眼睛,脸上露出不可思议表情。自从老对手孙传庭时候,顺军从河南到陕西,从陕西到山西,沿途攻陷城池无数,却从没有遇到过敢主动浪战的明军。
“莫非是朱由检御驾亲征了?”
虽然贵为大顺皇帝,然而李自成学识浅薄,他所知道的历史知识多是乡野村夫口中的传说。
关于本朝皇帝亲征,除了那位手持八十斤大锤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明成祖永乐帝朱棣,以及喜爱剥皮填草喝小米粥的明太祖朱元璋。李自成知道的,还有个被蒙古人俘虏的皇帝,那人叫什么名字,他却是记不起来了。
没想到朱由检也有这个胆子御驾亲征。
当听顺军竟然遭到袭击,李自成立即判断朱由检来到宁武关,否则明军断不会这么卖命。
然而权李岩却犹豫不决道:“御驾亲征末将不敢说,不过东边回来的斥候禀告说,前几日宁武关城头黄旗摇动,军容颇为严整,怕是京师来了大官,”
“黄旗?”
李自成在银川做过两年驿卒,知道黄旗意味着什么,只有皇家才有资格使用黄旗。
如果不是周遇吉闲的蛋疼,绝对不会做出这种逾越礼法之事。
“怕是三大营来了,末将听人说过,只有京营兵士才会打黄旗。”
李岩不无忧虑,无论从哪个角度说,在宁武关遇见朱由检,都不是什么好事。作为顺军高层为数不多的清醒者,李岩很清楚大顺皇帝发动东征的目的绝不是像正月初八檄文中所写那样,诛杀崇祯,改朝换代,只是为了喂饱这十余万饥肠辘辘的肚皮。
实际上,从西安出发时,李自成甚至没有准备与宣大镇决战,他没有这个勇气。可是现在,崇祯皇帝竟然御驾亲征,摆明了是要和顺军决一死战。
李自成眉头皱起。
“这贼娃子贼地很,朕还没去宁武关,他倒自己找来了!”
李岩神色凝重,攥紧拳头道:“陛下,若宁武关内真是朱由检,死战再所难免,否则这些头像明军多半会借机哗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有全力攻城,击溃崇祯,咱们才有活命的机会。“
李自成脸色阴沉,他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严重的后果:”若是现在撤兵?回到西京呢?过咱太平日子呢?”
李岩作为李闯集团为数不多的智局,远非草莽出身的李自成所比。听见这话,他微微摇头,旋即否定了大顺皇帝提议。
“陛下,你也看到了,咱在山西根基不稳,晋商对咱恨之入骨,百姓也少有依附,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要是现在撤退,山西境内,那些个刚归降几日等着发银子的明军肯定是要反叛,那些个裹挟而来的流民,实闭报复咱们,到时军心大乱,晋商流贼抄咱后路,明军乘火打劫,进退两难,就麻烦了!”
李岩停顿片刻,继续道:“再说,刘芳亮现从河南北上,咱这边一撤,他就要被明军包饺子了。”
李自成惊出一身冷汗,连连点头。在此之前,他和顺军高层都一致认为,攻克宁武关不费吹灰之力,甚至不等顺军开始攻城,周遇吉就会向李自成投降。
顺军上下对形势估计的颇为乐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