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疾言厉色的喝道:
“柳如霜,你还真是个狡猾奸诈的女人。为了怕诛连,竟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认。
竟敢求见陛下,你还真当本王是傻子!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又想试试天牢的各种刑具了!”
柳如霜继续磕头道:
“殿下请息雷霆之怒,罪妇说的都是实情啊。
罪妇当年生的是女儿,那时顾仲年一心去王府讨好王碧君。
罪妇生育,他根本不在身边,也不知罪妇生的是男是女。
罪妇当年已经生了个女儿,若再生个女儿,进入顾府,就希望渺茫。
故而偷龙转凤,拿自己的女儿换了别人的儿子,那儿子,就,就是顾卿啊!”
顾倾城撇撇嘴,悠然道:
“殿下,你别听柳如霜那狡猾的女人乱说。
她那是想给他们开脱,免受诛连。
顾卿不是他们的儿子,谁信?”
柳如霜恨不得扑过来一口就生吞了顾倾城。
此时此刻,却斗不过她。
她又对拓跋拍着胸口道:
“殿下,千真万确啊,我儿卿,真的是掉包的。
我还能说出那掉包之人,顾卿的亲生父母。
二十年了,他们每日,怕都想寻回自己的亲生儿子啊!”
“你说的可有凭证?若有半句虚言,本王立刻剥了你的皮!”
拓跋疾言厉色的瞪着柳如霜。
“高阳王殿下,待罪妇见到陛下,罪妇自会细细禀报。”柳如霜怯怯道。
见柳如霜说得有板有眼,顾仲年不由得顿时萎靡。
“……怎么可能,我的儿子,竟然是假的?”
顾仲年一下子难以接受,愣怔住。
“如此说来,我,我竟然连个儿子都没有?”
拓跋略为沉吟。
“九族诛灭,确实有太多冤魂。好吧,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本王这就领你们去见陛下。”
稍顿,又凛然道:
“若你有半句妄言,本王亲自把你的皮剥了,再将你们九族枭首!”
“罪妇若有半句虚言,愿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不得好死。”
柳如霜又可怜巴巴的指天赌咒。
“儿,不管怎么样,求你再认真彻查,九姑姑相信,顾卿真的冤枉,他绝不可能通敌叛国的。”
拓跋灵无力的向拓跋跪下,哭泣着哀求。
拓跋灵本来除了训练侍卫,这几日都不愿意出碧霞宫半步。
只是觉得顾卿犯通敌叛国罪太跷蹊,不得不跑出宫来见顾卿。
众人见拓跋灵如此情深义重,也不由得感动。
拓跋再次扶起拓跋灵。
“难得九姑姑对那将死之人,还如此相信,如此怜悯。真是感天动地!”
拓跋一边说道,一边瞟向牢房里的顾卿。
稍顿,又爱莫能助的看着拓跋灵:
“可是九姑姑,顾卿通敌叛国,已经铁证如山,您就不必再为这种人伤心了!”
顾卿此刻见拓跋灵如此相信自己,还为自己不惜跪求拓跋,也不禁为之动容。
顾仲年却是既心灰意冷又气急败坏。
又侥幸的想着柳如霜是否为了九族脱身,才编的谎话。
于是心情复杂的跟着他们一起进皇宫。
皇帝在御书房接见了他们一行,同时和皇帝一起到来的,还有冯左昭仪。
心神不宁最近常常被厉鬼缠身的闾左昭仪,早听说柳如霜因嫁祸顾倾城杀人而获死罪。
怕她严刑逼供下,还招认多年前的事。
已然是忐忑不安,如今又听近侍梅子禀报,陛下在御书房亲审柳如霜。
更加吓得丢了魂。
究竟是何事,需要到陛下亲自审问?
难道,她是要在陛下面前亲自告发自己?
她吓得再也坐不住了。
赶紧让梅子把她苍白的脸色补补妆,扑了厚厚的脂粉。
把那么挣扎着爬出来的皱纹压了回去。
在宫人的搀扶下,不请自来,赶到御书房。
拓跋焘只以为闾左昭仪一时好奇,见她既然已经来了,也就让她进来坐下,一起听听。
拓跋焘一见顾仲年就怒不可遏,一拍龙案:
“顾仲年,你竟然胆大包天,不但与那毒妇合谋害死王孝廉一家。
如今竟教唆自己的儿子通敌叛国,你们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陛下明鉴啊,就算借个天给罪臣做胆,罪臣也不敢让儿子做这等诛连九族的悖逆之事啊!”
顾仲年磕头如捣葱。
拓跋焘又喝道:
“现在证据确凿,即便你没有教唆顾卿,但顾卿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们便脱不了被诛连的命运。
好生等着九族尽诛便罢了,大魏律法森严,你们此番前来,难道还想有什么求生的奇迹么?”
“陛下,罪臣也不知这个逆子,是否疯了,才做出如此祸害九族的事啊。”
顾仲年匍匐地上哭道。
拓跋灵也走过来跪在皇帝面前哭道:
“父皇,顾卿不可能通敌叛国,父皇一定要彻查清楚,不能冤枉顾卿啊!”
“灵儿,顾卿是否通敌叛国,自有证据证明,你如何就知道,他没有叛国之心!”拓跋焘不悦道。
又喝了句:
“快回座,别捣乱!”
“父皇,求求你了,灵儿以性命担保,顾卿绝对不会通敌叛国。”
“性命担保,你的性命是随意为别人担保的么?!”皇帝更加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