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吵吵嚷嚷的一心堂,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拓跋执黑,刘子业执白。
黑白双方在对角星位处各摆两子,此对角星布局,为座子制,由白方先行。
刘子业看一眼拓跋,而后手拈兰花指,捻起一颗白子,举止优雅的落子在一个交叉点上……
弈棋在黑白之间给了人视觉的美感与无穷的遐思。
棋,代表着智慧、谋略、心计,需要逻辑思维能力强,能够运筹帷幄之人,才能体会到其中的无穷乐趣。
看似简单的棋盘和棋子,却神秘莫测,博大精深,能上演一幕幕激烈争夺和勾心斗角。
弈棋落第一手时,战场上空无一物,第一手下去,根据你的第二手才有第三手。
棋手在布局上很下功夫,绝对不是为了杀伤对方有生力量。
要能收缩,一定要先扩张;要想放弃,一定要先张扬;要想夺取,必定先要给予。
第一局,刘子业胜出。
刘子业看看气定神闲的拓跋,两人继续……
第二局,拓跋执黑先行,贴刘子业五目……
最终,拓跋赢了刘子业。
两人各赢一局。
铁爷爷和顾倾城不动声色的对望一眼。
他们都知道,第二局,刘子业都未出全力,有几步棋,他是故意失误。
第三局决胜局再开始……
弈棋根据实际的情况临阵决机,棋子一旦落在棋盘上,变化陡生。
都在谋在杀,而且是阴谋阳谋结合在一起,比如弃子战术,吃亏一点,是为了叫你上大当。
弈棋可以说是明明白白,却又是居心叵测……
星罗密布,他们看似平静的对弈,却蕴藏了多少杀机,风起云涌。
棋盘中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或反扑或收气……
第三局,他们打成了平手。
弈棋赢一目也是赢,赢半目也是赢,不是斩尽杀绝,甚至能和平共处。
他们这三番下来,表面上看上去,是没有输赢,和局收场。
但对弈和观棋者,都心里有数。
刘子业洋洋自得:
“拓跋,这一次,咱们只是切切磋磋,还不算是正式弈棋比赛。
等最后本太子赢出,我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将我的小城城带回江南!”
“刘子业,别大言不惭,等你真正赢了大魏,再口出狂言!”
拓跋负手冷冽道。
刘子业不再看拓跋,却妩媚的看着顾倾城。
成竹在胸:“小城城,你可得好好准备,很快,你就要成为本太子妃喽……”
顾倾城神情凝重:
“太子殿下的弈棋擂台,还胜负未分,你以为自己,真的就稳操胜券了?”
刘子业也不再争辩,在侍女们的簇拥下,跃上马车,长笑而去。
顾倾城看着刘子业离去的背影,暗暗摇头,心道:
没想到,他竟像拓跋余一样难缠。
而且他的棋艺,确实高深莫测,连拓跋,也稍逊一筹。
若他在大魏,真的没有敌手,莫非自己,真的就要成为他的妃子?
顾倾城身上的耀神珠跳出来,仿佛相送旧主。
拓跋倏然看着顾倾城脖子上的耀神珠,一把扯下来,一扬手,扔给刘子业。
“把你这破眼珠带回去!”
可是,那湛蓝耀眼的神珠,明明扔出去好远,眼看着落进刘子业奢华的马车。
却转了个弯,呼呼呼的飞回来,“蹦”的一下子又回到顾倾城的脖子上。
“哎呦……可恼也!这破东西,竟和那不要脸的主人一样,不知死活的死缠烂打!”
拓跋龇牙咧嘴的指着那耀神珠低吼。
那耀神珠眨巴着眼珠,看着凶巴巴的拓跋,干脆一跳,躲回顾倾城的胸口贴身处。
拓跋又一把将它揪出来,看着那眨巴着湛蓝色眸光的神珠,恍然顿悟: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原来躲在里面,是别有用心!”
惹得顾倾城和医女侍卫们暗地里掩嘴嘻嘻嘻的笑。
顾倾城羞得一脸通红。
铁爷爷却看着他们,脸上不无担忧道:
“棋坛鬼才,并非浪得虚名。
你们方才可看出,刘太子,其实……还未出尽全力,隐藏着无穷杀着。”
拓跋也表情凝重。
“没想到这妖孽,棋艺竟然莫测高深,记忆力还惊人。本王方才已经全力施为,才与他打成平手。”
铁爷爷又看着顾倾城,他如今已知道,刘子业摆擂台,是志在小倾城。
铁爷爷一脸担心,迟疑道:
“小倾城,刘宋太子棋艺深不可测,恐怕,要请你风爷爷来,否则……”
铁爷爷讪讪的看看高阳王,不好意思将拓跋恐怕要输给刘子业,连小倾城都输走那些话说出口来。
顾倾城缓缓摇头。
“风爷爷与世无争,从来不屑于任何比赛。我不想把风爷爷卷进这些尘俗的斗争中。”
铁爷爷暗叹口气,一脸忧色,和上官飞雪去忙了。
拓跋虽然知道自己的棋艺,比刘子业稍逊一筹,却也未怎么放在心上。
因为他知道,无论如何,不管输赢,他都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他的倾城。
紧张的盯了一眼倾城的胸脯,拉着她快步回房间。
顾倾城知道其意,没好气的笑道:“看看你,不仅修理了刘子业,还跟个珠子置气。”
拓跋依然醋意泛滥,看着她的胸脯,一副心疼的样子,直恨得咬牙切齿。
“真是普通的珠子,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