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面无表情的看看她,而后转身,踽踽而行,落寂的往桥对岸走去。
空中,传来他哀伤的低吟:
佳人渺,
相思远。
千般意,
难相付。
浮云聚复散,
劳燕终分飞。
相遇相知何太晚?
忘情水苦难忘情!
误入相思门,
谁明相思苦?
单相思兮摧心肝,
苦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情丝绊人心,
何如当初莫相识!
顾倾城听着他的诗,心里一酸,泪如雨下。
恍惚间,又看见当日那个苦相思的秦少卿。
还有九重天蟠桃园中,桃花树下那个小少年。
她终究是负了他,蹉跎了他数十万年的韶华。
她心里,也很痛!
孟婆哀伤的看着缓步走来的冥王。
有些情爱,即便你捂住嘴巴,它也会从你的眼睛里蹦出。
孟婆心事重重的看了圣姑一眼,便相搀着冥王走向迷雾飘渺,魑魅魍魉,阴风阵阵的黄泉路上。
她终于看清孟婆,丑陋的面具下,是一张娇美而似曾相识的脸。
——灵犀!
目送他们远去,直至瞧不见,她才敛起眼泪。
但愿,他真的能忘了自己。
太虚真人不知何时,也站在桥上,看着那渐行渐远的冥王。
再回看着顾倾城,捋须含笑:
“圣姑,成神之路,已然不易,要成为神上神,更是劫难重重。”
“谢谢真人一直以来的庇护。”
顾倾城向太虚真人敛衽为礼。
太虚真人再微微颔首:
“圣姑浴火,涅盘重生,不死不灭,更拥有回天之力,可以扭转乾坤。
但六界之中,人界最弱,五界不得随意对人界施展法术。
圣姑毕竟还渡劫人间,更不可以随意对凡人动用灵力。
否则,会触犯天条,而你的渡劫,将会更漫长。”
“是。”顾倾城垂首,恭谨道。
再抬眸,太虚真人已离开。
顾倾城默然一笑,往桃花庵走去。
再回首时,身后,依然是那条不起眼的臭水沟。
而方才还璀璨盛绽的桃花,也换上满枝新芽。
回到皇宫,拓跋濬拥着她,吻吻她的额间花,温和的问:“送他走了?”
顾倾城默默点点头。
稍顿,遂抬眸看着他:“你知道他是谁?”
拓跋濬默默点头:“自从你第一次说,他们的眼神相似,对他们的身份怀疑,我便知道了。”
是啊,只要是他的倾城怀疑的,他便确信,那绝对不仅仅是怀疑。
“你不怪我放他走么?他曾经如此的伤害你。”
“不怪。”拓跋濬微微摇头。
稍顿,再叹口气:“他伤害的只是我的肉身,可是他心里,比谁都苦。”
顾倾城紧紧抱着他,靠在他宽阔的胸膛。
“你别怪我,他是河涧王的儿子,也是老祖宗的嫡亲骨血。天上地下,骨肉相连。”
天上地下,骨肉相连?
拓跋濬有一瞬的惊愕,随后,又释然。
也不深究。
“我对他,有内疚,也有感动。”她又扬眸看着他,“你真的不怪我妇人之仁?”
“只是感动罢了,不是爱,不担心。”拓跋濬依然宠溺道。
顾倾城看着这个把自己宠上了天的夫君,终于软软的笑了,两人吻在一起……
没有人知道,皇宫中死去的拓跋余,只是一具被戴上一副拓跋余面具的御林军尸首。
拓跋濬被文武大臣拥立为文成皇帝。
他随即下旨,诛灭宗爱以及贾周三族。
废拓跋余的帝号,只以诸侯王的礼仪安葬拓跋余,谥号为隐王。
文武百官,筹备皇帝登基事宜。
而顾倾城,记起一切后,想起一直没见过顾乐瑶,便让人带她进宫。
却见她一脸憔悴,还顶着个即将临盘的大肚子。
顾倾城略为惊讶,拚退宫人,问她是否嫁人了。
顾乐瑶支支吾吾,想隐瞒真相。
拓跋余弑杀先帝,他的孩子也罪大恶极,若被人知道,这孩子也不保。
顾倾城眸眼熠熠霞光,霞彩在她的肚子睃巡,便能瞧出,那是她与拓跋余的孩子。
“这是……你与拓跋余的孩子?”
“姐姐,请饶这孩子一命,放过我们吧……”
顾乐瑶自知瞒不了顾倾城,跪下去哭着哀求。
她毕竟身为人母,哪肯拿掉自己的亲骨肉。
况且,这是她与拓跋余的孩子。
顾倾城默默点头。
“你若想保住这孩子,就要守口如瓶。”
顾乐瑶见能保住孩子,自然是拼命的点头。
顾倾城见李双儿的预产期与她接近,便悄悄安排她们一起待产。
顾乐瑶与李双儿住在一间别院,本欲与李双儿商谈,如何能在顾倾城手里绝地反击。
李双儿九族诛灭,心神俱伤,早已抑郁成疾,痴痴呆呆,哪里还能与她沆瀣一气。
就连生孩子的时候,竟然母子都……
而几乎同一时间,顾乐瑶也生了个儿子。
孩子生下,也来不及看,还未听到孩子的哭声,便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不见孩子,只有顾倾城站在她面前。
便跪在顾倾城面前,追问自己的孩子在哪里。
顾倾城却遗憾的告诉她,她的孩子不幸夭折了。
“是你!是你你杀了我的儿子!你想报仇,便杀了乐瑶吧!为何要杀害一条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