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时日,玄天宗大战地底势力完毕。
东面空中旭日之下,一座黑狱监牢凌空飞起。
柳毅心中生疑,派出了沈海冰与司徒梦蝶前去探查,这两人之间历来就有矛盾,自然不会同心协力前去打探消息,自然是兵分两路。
司徒梦蝶化身水晶蝴蝶,号称琼玉地界第一速度,去得快,回来得也快。
沈海冰修为虽高,实力虽强,可与司徒梦蝶相比,却像是一两老牛车。司徒梦蝶都回到玄天宗一天了,沈海冰距离玄天宗尚有数万里之遥。
于是,沈海冰就遇到了胡图图……
两人在荒山野岭,邂逅了。
这一场邂逅对于沈海冰来说,未尝不是一场悲剧。
沈海冰缓步从半道峰顶端走了下去,此峰高达数千米,扶摇直上,若是飞下来倒也容易,依他的修为,只需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够了。
可今时今日,沈海冰却连飞行的心思都没有。
一步步走在山中,嗅着满山飘落的花瓣,沈海冰似乎觉得花香都是臭的。
臭不可闻!
当人蒙着红色的眼罩看世界,世界全是红的。
带着黑色的眼罩,世界就全是黑的。
当沈海冰怀着万分沉重的心思离开半道峰的封顶之时,他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是修行之士,完全抛弃了自己一代宗师的身份,就这么高一脚低一脚,踉踉跄跄迈步下山。
直到他走到了半道峰山脚下,再回头看向山顶之时,沈海冰才算是回了魂。
山顶之时,一股炊烟直入云霄。
无需多想,沈海冰就已经猜到了,肯定是胡图图在烤肉吃。
“本座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睛!没想到这瘦子,居然真是那一身肥油的胡图图。最可恨的是那条狼,居然闻得到本座身上的气息,不会写字也就罢了,居然还能在地面画出本座的相貌……”
沈海冰心中纵有万般痛苦,又能与何人诉说?
一道传讯玉符,从沈海冰衣袖里飞了出来,冲出玄天洞天,飞向南方百万里外的通天港方向。
那通天港周围山川河岳当中,尚有不少沈海冰派出的海外妖修。那些妖修正在漫山遍野,四处寻找着胡图图的踪迹。
沈海冰派人寻找胡图图之时,并没有向柳毅交代过此事。他只想等找到了胡图图之后,给柳毅一个惊喜,为自己赚取一场大功劳。
而今看来,这惊喜已经出现了。
惊的是他沈海冰,喜的却是胡图图。
“哈哈哈哈……”
一阵畅快淋漓的笑声,从不远处一株大树之下传来。
树下建立着一个亭子,亭子里有一张八角桌,几条石头雕刻的圆凳。
司徒梦蝶就坐在圆凳上边,往桌子上摆了一个茶壶,正在用山间露水煮茶,看上去倒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可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却是满口恶毒,“老杂鱼,这下你偷鸡不成蚀把米,羊肉没吃到惹了一身sao,可把我给乐坏了。”
沈海冰正在气头上,张口就骂:“妹啊!”
司徒梦蝶阴测测笑了一笑,“这等肮脏下作的骂人话语,老杂鱼你是在哪儿学来的,也不怕损了你一代宗师的身份!若是被柳大神知道了,只怕又会小看你了!”
“我从胡图图哪儿学来的,你管得着么?胡图图与柳大神以兄弟论交,我常常把胡图图的口头禅挂在嘴边,柳大神怎能对我不亲近?”
沈海冰一想到欠了胡图图许多天材地宝,就觉得脑仁发疼,此刻又见到司徒梦蝶正在施展水镜影像术,神色勃然一边,怒道:“你拍神么拍?是要把我骂人的场面记录下来,再给柳大神看,好让柳大神鄙视我?”
这一下,司徒梦蝶笑得更阴森了,说道:“我这随手施展水镜影像术的习惯,是在玄天宗弟子龙无瑕那里学来的。这水镜影像术中的画面,本座却不打算给柳大神看,本座也要学学妖宗的百晓法王,把诸多事情公告天下,要让天下修士,都看一看你沈海冰出口成脏的宗师风度。”
“手长在身上,你爱闹哪样就闹哪样!我出口成脏没关系,名声扫地也不要紧。如果此事牵扯到了胡图图身上,他再去柳大神那里言语几句,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沈海冰衣袖一挥,卷起一股妖风,浑身散着浓浓仙气,当空飞走。
“老杂鱼!”
司徒梦蝶在山底下施展传音之法,呼喊道:“你竟敢冒充我,欺骗胡图图道友。本座告诉你,这事儿我跟你没完!”
可惜,柳毅这几日并未回来。
司徒梦蝶想要告状,也找不到机会。反倒是沈海冰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让司徒梦蝶有些惊疑不定。
于是,司徒梦蝶再去找了一次胡图图,说起沈海冰敲诈勒索之事。可胡图图却说沈海冰是他胡胖子的喽喽兵,欠了他诸多天材地宝;至于二人之间的其他恩怨,则完全不存在,也用不着司徒梦蝶多管闲事。
这老毒物与老杂鱼两人,奸诈齐全,倒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自从此事之后,胡图图就把沈海冰当喽喽兵使唤,经常让他去打猎砍柴、烧火烤肉,有时候甚至要负责给胡图图的院子打扫卫生。
堂堂一代宗师,竟成了女仆一般的人物,未尝不是一个悲剧。
那千蛮宗女弟子妙玉虽然也做了柳毅的奴仆,可柳毅却没有胡图图那么多恶趣味,至少不会像胡图图这样,把臭袜子交给沈海冰去洗。
而且胡图图说得很明白,不许沈海冰在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