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哉善哉!”
察觉到柳毅拿起了木盒子,无咎僧脸上浮现一道庄严的笑容,说道:“道友肯手下这本典籍,贫僧已是十分心安。不过道友无需多虑,我诛魔寺用十八味灵药与一本典籍偿还一段善缘,并不是要就此与柳道友断绝因果。而今善缘虽然了结,柳道友也依旧是我诛魔寺贵客,本寺绝不会怠慢柳道友半分。”
“我与诛魔寺,是友非敌。”
柳毅点了点头,言道:“诛魔寺光明磊落,与我琼玉地界大宁寺一样,俱是佛门宝刹,高风亮节!”
“阿弥陀佛!”
无咎僧言道:“柳道友于我诛魔寺有大恩典,而今因果虽偿还掉了,柳道友却依旧是我诛魔寺恩人。贫僧另有要事,就此拜别了。”
“大和尚且慢。”
柳毅却摇了摇头,言道:“我与你诛魔寺,有着无尽善缘,却非是这区区十八味灵药,与一本上古典籍,能偿还得干净。”
这一席话语,有着几分携恩图报的嫌疑。
无咎僧却脸上笑容不减,问道:“不知柳道友所言,又是何事?”
“我来到诛魔寺之后,听闻寺中有一座八宝功德池,便前去探查了一番,发现池水浑浊如粥。询问了一番慧琳道友之后,才知道这座小池,自上古之时就已经冻结了。于是,我略施小术,将八宝功德池解冻……”
柳毅神色古井不波,淡淡说道:“不知这一件善缘,贵寺又想如何了结?”
“什么?”
无咎僧神色乍变,忽然站了起来,“柳道友是说,八宝功德池解冻了?”
柳毅点点头,诚然说道:“大和尚若是不信,可去探一探。”
“阿弥陀佛!”
无咎僧足下生出一道彩云,急速飞出了门外,直到远去了数十米,这大和尚才发现自己礼数不周,又转回屋中朝柳毅道了别,说一句“贫僧告辞了”,这才再度转身离去,直奔八宝功德池。
冬日寒凉,八宝功德池上方,依旧叠着一层厚厚的寒冰。
从客院到八宝功德池,有七八里路程,以无咎僧的修为,短短几个呼吸时间,就已经飞到了八宝功德池上方。
站在池上十米之处,无咎僧将瞎了的双眼闭住,眉心却出现了一条缝隙。
一只明黄璀璨的眼珠子,出现在眉心缝隙当中。
佛门神通,天眼通!
一束佛光,从无咎僧眉心眼珠子里放射而出,照耀在八宝功德池上方寒冰周遭,转瞬间寒冰融化,只剩下一池浑浊如粥的池水,再寒风中微微泛发着细细的涟漪。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无咎僧连连念诵着佛号,心中惊疑不定,就连额头上的天眼通神通都顾不得收起来,身躯已是化作了一朵金色莲花,朝着诛魔寺的钟鼓楼飞驰而去。
钟鼓楼中,摆着一座古钟,一座古鼓。
有一老僧,守在钟鼓楼下方。
老僧见到无咎僧飞来,纳头就拜,口称师叔祖,可无咎僧却一言不发直奔古钟旁边,抡起撞钟的木锤子,朝着古钟冲撞而去。
嗡嗡嗡!
嗡嗡嗡!
嗡嗡嗡!
一共九道钟声,响彻整个诛魔寺。
连续九次敲响了古钟之后,无咎僧才颓然古钟下方,耳中全是嗡嗡钟鸣声。
直至此刻,他缓缓冷静下来,额头上的天眼通神通却并未收拢,而是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客院方向,心中惊诧莫名,念想道:“我佛门八宝功德池,被上古高手用一道‘大生长神通’冰封冻住,却被这柳道友解开,解我佛门近乎一量劫的难题!无尽善缘,果真是无尽善缘,柳道友诚不欺我也……”
无锋大师正在打坐行功,无痕大师正在戒律院处罚弟子,印月和尚正在藏经阁念经……
这些诛魔寺高手一听到九声钟响,立即从禅房中飞了出来,去了卧房之内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崭新僧袍,急速飞至般若大殿。
余下的诛魔寺僧人,也纷纷从四面八方赶来,直奔般若大殿。
唯独慧茹小尼姑,因为犯了诛魔寺戒律,她不仅冲撞了柳毅这个贵客,更说了谎,迫不得已在戒律院受罚,一共七七四十九天,要受到禁闭在小黑屋之苦。
“恶棍!你这恶棍!你这大恶棍!”
慧茹小尼姑怒骂着柳毅,可她自小在诛魔寺长大,平日里所见所闻,都是些佛门祥和之时。与她相处的,也是些诛魔寺佛门弟子。故而,她就连骂人的时候,都找不到许多新鲜词汇来,翻来覆去就只知道把柳毅骂为恶棍。
在她看来,恶棍一词,已算十分的恶毒。
“而今我诛魔寺九声钟响,三道钟声一轮,一共三轮,乃是有最为重大的事情发生,才会响起这样的钟声。此等大事,按照寺中规矩,我诛魔寺真传弟子以上的弟子,全都要参与其中。可我慧茹却被关在小黑屋当中,方圆不过五尺而已,连站直身子都办不到,只能盘膝坐着,像是关狗一样,这……这都是你这恶棍害的!”
慧茹心中,又忍不住想起了柳毅淡漠的笑容,越想越气,越气越想。
于是,慧茹就在心中,想象出柳毅的模样,再把自己想象成一尊大佛,幻想着自己随手一巴掌就把柳毅拍飞,再抓回来,再拍飞……
如出一来,慧茹心头就舒畅多了。
心思简单之人,远远比心思缜密复杂之人,要更加的欢乐。
柳毅与慧茹相比,心思不知缜密了多少。
而今无咎僧已经离开了客院,寺中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