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凌月同白晟睿在阿福的家中安静祥和的待了三天,这三天中,完颜凌月一边帮着阿福姐姐整理嫁妆,一边听她讲起了许多阿福小时候的事情。
每当讲到动情处时,阿福的姐姐都会笑出声来,完颜凌月心中难过,为了不被阿福姐姐看出来,她只能强颜欢笑。
有一次,阿福姐姐笑着讲到阿福小时候最怕见到血,若是见到了血一定会像个女孩子一样哇哇哭个不停时,完颜凌月险些露了陷。
那个怕血的少年,却为了亲人,鼓起勇气上了战场,最后浴血负伤而亡。
完颜凌月觉得这简直是老天爷开的莫大玩笑。
天道无情,老天爷似乎一直在薄待着这对姐弟。
“你怎么了?”阿福姐姐见完颜凌月脸色不好,便关心的问道。
“没……没什么。”完颜凌月赶紧掩饰着,随手拿起了一个雕刻精致的小盒子,看了看问道,“这件嫁妆是做什么用的。”
阿福姐姐也没多心,就笑着回答说,“这个是送给大巫之礼。”
“大巫之礼,这是何物?”完颜凌月顿时生出了好奇,打开了那盒子,见盒子中装着的是一块银饼。
原来是块银饼啊,也没什么稀奇的。
阿福姐姐敛去开心的神情,有些黯然说道,“是我们这的俗情。我们这若有婚丧嫁娶之事,都是要给大巫送礼的,这样才能得到她的祝福,如若不然,必会受到大巫的诅咒,族人们也会唾弃的。我弟弟也正是因为这份礼才……才去当兵的。”
她说着垂下了头,默默整理着手底下的活计,没再说话。
“要给大巫送礼,凭什么?”完颜凌月一听就来气了,婚娶是自己的事情,哪有别人随意干预,并且借着敛财之礼。
况且,阿福又是因之而丧命的,她对这个明显是压榨的礼俗更生怨气。
姐姐似乎很怕提及大巫的事,见完颜凌月如此指摘大巫,赶紧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然后将声音压的极低,仿佛怕被别人听到似的,“月儿你小声些,大巫在我们这里是不能随便得罪的。她动动手指,便能让村民遭殃。我们都吃惯了她的苦头,谁都是敢怒不敢言的。”
完颜凌月看到阿福姐姐那忌惮的神情,心中便对这个大巫涌起了莫大的好奇。
这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能让别人畏惧如此呢。
“你们既然对她不满,为什么不联合起来反抗她?”完颜凌月说着,将那盒子掷在了小炕桌上。
阿福姐姐赶紧将那盒子拿起,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反抗她,哪有那么容易,人们都说她会巫术,若是谁得罪了她便会被恶鬼上身,轻一些的,也是无法在此地立足的。所以……唉,算了。”
阿福姐姐不再说下去,仿佛说多了都会给自己带来灾难一般。
完颜凌月见她噤口,便也没有再追问,不过却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间,想着一定要找时间会一会这位会巫术的大巫,若她真是欺压良善之辈,自己便要替天行道,除了这一害,也当是为阿福报仇了。
当夜,完颜凌月将此事告诉了白晟睿。
白晟睿一边洗脚,一边听着她添油加醋的数落着大巫的罪行,说道激动处,完颜凌月就像恨不得拿把剑,马上就去找大巫报仇一样。
白晟睿扯过了擦脚的布,揩干了脚上的水,然后笑着说道,“你这爱多管闲事的老毛病又犯了。”
“怎么是多管闲事呢,这明明是替天行道好不好。”完颜凌月不乐意了,她就看不惯白晟睿这种漠然人事的性子。冷冰冰的像个冰坨子,非到万不得已,永远不会随意的展露出自己的感情。
“这大巫之俗,在布奇古已有之,乃是当地的民风。千百年来他们都是如此,这事,你管不了的。”白晟睿淡淡的解释着,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的样子。
完颜凌月一见短时火大了,她腾的跪坐在炕上,一副不甘的样子说道,“就算是古俗,却也是陋俗,是陋俗就要破除,如今布奇部落的掌事人已经是你了,这事你一定要管。”完颜凌月的执拗劲又上来了。
说着她又向前靠去,摇晃着白晟睿的胳膊撒着娇。白晟睿被她磨的没法子,便说道:“好好,这事我放在心上了,容后再议好吗。你莫忘了,我们是微服出来的,身边连个侍卫也带,所以暂时还是不要惹麻烦了。”
见完颜凌月还是不死心的样子,白晟睿便拉过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可不要再打什么鬼心思,你可别忘了当初冲动杀了完达胜,捅下了大窟窿,要十万大军过境才得以摆平的。”
听白晟睿这样一说,完颜凌月顿时没话了。
她心中虽然还是不情愿,但又觉得白晟睿说的不无道理,自己有时候的确是容易冲动行事,到真该试着学一学白晟睿的沉稳了。
“那好吧,不过你要记得,等你回京之后,此地之事一定要尽快解决才好。”完颜凌月终于妥协了,但还不忘让白晟睿下个承诺。
“好,我的小姑奶奶。你说的事,我怎敢不办呢。”白晟睿一边说着,一边在完颜凌月的脸蛋上捏了捏,一脸的宠溺让完颜凌月忍不住笑了。
三天之后,终于到了阿福姐姐的婚期,一早起村中的妇女们便齐齐涌进了她家。
窄小的屋子顿时显得更加的逼仄。
这些女人们没见过生人,一见到完颜凌月和白晟睿,顿时都有些羞怯,胆子稍等点的,便摇着阿福姐姐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