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弛似乎感觉他问的这个问题很奇怪,略带诧异地反问,“给小世子的不就是给王爷的吗?”
洗墨摇头叹气,那怎么能一样呢?看来这张侍卫也是个不懂感情的人。
张弛并非不懂感情,只是以为叶知秋近情而怯,羞于直接送给凤康。借小世子打掩护罢了。
沈长浩春风得意,怀揣某种邪恶的目的,吩咐着门房的人,“来来。把东西全都搬到厅里去,我要当着咱们王爷的面,一样一样地过目。”
两刻钟之后,东西被悉数搬进前厅。张弛也简单洗漱过,换了衣服,重新跪在凤康面前,讲述着这大半年来发生的事情。
听到罐头工坊的那段,凤康惊讶地插话,“她还开了作坊?”
“是。”张弛用眼角捎了一下被沈长浩捧在手里翻来覆去研究的坛子,“属下带回来的罐头和果酒。就是叶姑娘的作坊所出之物。”
果酒不难理解,罐头却让洗墨摸不着头脑,“什么是罐头?”
“配料:新鲜黄桃果肉,白砂糖,水等;食用方法:开封即食。冷藏口味更佳;储存方法:常温避光,开封后请尽快食用,食用不完宜冷藏保存;保质期:八个月,请于标注日期之前食用……”
洗墨被沈长浩没头没脑的话搞糊涂了,“沈公子,你在说什么呢?”
沈长浩举起坛子,指着上面的商标笑道:“图文并茂。叶姑娘当真有才!”
说完又故意撩拨凤康,“王爷,要不要我借你一坛欣赏欣赏?”
“不必。”凤康被那个“借”字踩到脚痛,赌气地别开眼,“你继续说,那个女人还干了什么?”
“是。”张弛忽略他贬义的语气。接续前言道,“叶姑娘在山谷之中盖了新房,秋元节那天搬的家。还盖了学堂,让村里的孩子们免费读书。属下离开的时候,学堂已经封顶了。”
凤康暗暗吃惊。在接到清阳知府那封信的时候,他曾经和沈长浩猜测过,那百亩荒田除了种庄稼还能用来干什么。如今才知道,可以用来掘塘养鱼,可以挖渠灌溉,可以种菜,可以开作坊,可以盖房盖学堂……
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她竟然一刻都没得闲,翻出这么多花样来。
他现在已经开始相信,她口中的“事业”并不似自己想象的那般狭隘。如果是她的话,也许真的能跟男人一样,做出一番令人瞩目的事情来。
“王爷,还有一件事,属下不知当说不当说。”张弛有些迟疑地道,“跟叶姑娘的亲事有关……”
凤康心神一凛,“怎么,她……已经定亲了?”
“并非如此。”张弛怕再次引起他的误会,加快语速,将秋元节那天发生的事情大略说了一遍,“属下怀疑那位闻夫人别有用心,因此躲在马车下面打探了一下。
虽然叶姑娘以招赘为由,拒绝了那门亲事,可听闻夫人与丫鬟谈话之中表露出来的意思,并未放弃纳娶叶姑娘的想法。那位闻公子最近一段时间经常出入成家,叶姑娘看似也有深交之意……”
听了这话,沈,看向凤康。然而让他们感觉意外的是,他的态度出奇平淡,没有流露出哪怕一丝焦虑或者嫉妒的神色。
两人交换了一个诧异的眼神,王爷这是怎么了?之前还因为信太薄、没得着东西拈酸吃醋,怎么听到叶姑娘跟别的男子交往甚密,反倒没了反应?
凤康不是不焦虑,也不是不嫉妒,而是在想象中焦虑嫉妒了太多次,已经麻木了。因为麻木,便没了听张弛说话的心情,于是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他没有的心情,沈长浩可是有一大把,将张弛喊过来,对照叶知秋的信,核对着收到的东西。待看到那几个硕大的南瓜,忍不住唏嘘,“这倒是一种适合储存过冬的蔬菜,可惜只有叶姑娘能种。”
洗墨被他一句话点醒了,“沈公子,叶姑娘连番邦的菜都会种,应该会知道千植署那些菜得的是什么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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