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了,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更紧地箍在臂弯之中。他的气息,他的心跳,他的体温,还有唇上那略带疼痛的触觉,无一不具侵略性,扫荡着她的感官。
他的动作粗鲁而笨拙,甚至不能称之为“吻”,只是一味地揉搓着她的唇。急切地,惶恐地,搜寻着发泄的出口。至于要发泄的是什么,只怕他自己也没有头绪。
她没再挣扎,也没有发出任何抗拒的声音,冷眼望着那张近在方寸的脸,任他在唇上磕磕碰碰地辗转摩挲。
她眼中有着置身事外的冷静,仿佛她并非当事人,而是一个旁观者。凤康被这眼神刺得心神一凛,下意识地松开了她,嘴,还有手。
叶知秋眼睛盯着他,无声冷笑。抬起胳膊,衣袖缓缓而用力擦过嘴唇。而后转身,大步地向前走去。
凤康从她的动作和神情之中感受到了浓浓的厌恶和不屑,一时间心头剧痛。这个女人,为什么总能让他看到自己最卑劣的一面?为什么总能让他自惭形秽,无所遁形?
如果她挣扎叫骂,流泪痛斥,哪怕是扇他一个耳光,他也不会如此痛恨自己。可是她这样……她这样……让他拿她如何是好?如果就这样放她走了,他只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吧?
“你站住!”他脱口喝道。
叶知秋自顾自地迈着步子,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
凤康咬了咬牙,施展开轻功,几个闪掠挡住她的去路,“你不能走。”
叶知秋抬头望着他,眸子里倒映着天边最后一缕余晖,不带丝毫温度,“那你还想怎么样?”
亲也亲了,抱也抱了,难道他还想在这荒郊野外霸王硬上弓不成?
凤康显然读懂了她的言外之意,额上青筋暴跳,“在你心里,我到底有多混蛋?”
“我不知道,你告诉我,我该把你当成哪一级别的混蛋?”叶知秋用平静而冰冷的语调反问。
凤康定定地凝视了她半晌,眼中的愠怒转成了痛楚,“刚才冒犯你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如果你还不解气,可以打我骂我,或者……让我做些什么补偿你。怎样都可以,只是不要再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叶知秋冷笑起来,“你是王爷,打你骂你,我都不敢。补偿?你想怎么补偿我?给钱?还是把我这朵野花摘回家去,养在镶金边儿的花瓶里,等你看腻了,再跟垃圾一样丢掉?”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管你什么意思,如果你觉得我是可以随便玩弄的女人,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叶知秋身份再怎么低贱,也不会沦落到给人当小妾当**。你不要妄想用权势逼迫我,那样的话,你顶多能得到一具尸体。”
说完绕开他,继续往前走。
凤康眉头大皱,刚一转身,就听她头也不回地喝了一句,“你再追过来我立刻跟你同归于尽!”
凤康愕然地顿住身形,望着她背影渐行渐远,最后隐没在夜色之中,顿觉浑身失了力气。在地上呆呆地坐了半晌,突然张开五指遮住脸孔,放声而笑。
不是咬舌自尽,而是同归于尽吗?果然符合她的性格。
叶知秋一口气走出一里地,确定那人没有追上来,才在路边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不知道是走得太急,还是怒火未消,心怦怦直跳。
唇上仍然火辣辣的,随意绾起的发髻乱掉了,被他手臂勒过的地方还残留着坚硬有力的触感。桩桩件件都不怀好意,反复地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事情。
“混蛋!”她恨恨地骂出声来。
家里有老婆,有一大堆小妾,还不够他风、流快活的吗?大过节的不在家里左拥右抱,跑来招惹她一个村姑,他脑子被驴踢了吧?
在原来世界,她有个相当不愉快的初吻经历。原本打算把这边初吻留给情投意合的人,也好弥补一下缺憾,谁知道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被夺走了。
混蛋,王八蛋,乌龟甲鱼蛋!
她把能想到的蛋都用了一遍,才觉得心里舒坦了些。听见远处传来吱吱嘎嘎的车辕声,还有呼喝牲口的人声,她赶忙站了起来,往回迎了一段,果然是老牛叔和阿福过来了。
“知秋姐姐?!”阿福看到她很惊讶,“你不是先回去了吗?咋站在这儿呢?那个王爷呢?”
“当然是想跟你们一起回去了。”叶知秋不想提起凤康那个人,只答了前半句,便爬上牛车,故作轻松地唏嘘道,“还是老牛叔的车舒服啊!”
被她夸奖了,老牛叔有些得意,“不是吹牛,你老牛叔赶车的把式,在十里八村都是数得着的!”
叶知秋被他逗笑了,“要不怎么说我有先见之明呢?一眼就看上老牛叔的车了!”
阿福眨巴着大眼睛听他们闲扯了会儿,趁空凑过来,小声地问道:“知秋姐姐,你没事儿吧?”
“没事。”叶知秋随口答了一句,扭头催促老牛叔,“老牛叔,咱们快走吧,家里人肯定都等急了!”
“好嘞。”老牛叔答应着,甩了一个响亮的鞭哨。老黄牛似乎也归家心切,吭哧吭哧地跑了起来。
阿福感觉叶知秋跟平常不一样,猜到她和凤康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没再追问。
这会儿天已经完全黑了,不过这条山路老牛叔和老黄牛不知道走过很多遍,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家门,并没有影响赶路的速度。
进了村,家家灯火如豆,空气之中弥漫着炊烟和饭菜的香味,门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