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叶知秋现在才真正明白,元妈那句“羞辱人的法子多着呢”是什么意思。口中平稳地吐出两个字,从绣墩上慢慢地站了起来,“太后娘娘,民女有话要说。”
梁太后冷哼一声,“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叶知秋淡淡地笑着,“太后娘娘,‘事到如今’这样的开头语,只有在罪证确凿的情况下才能用。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定论,您就把民女当做罪人一样看待,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你这是要教训哀家?”梁太后两眼冰寒,话语之中不自觉地带出了怒意。
“民女不敢。”叶知秋朝她福了一福,面色平和地道,“民女知道,在太后娘娘和诸位娘娘的眼里,民女是一个不择手段想要攀龙附凤的人。
民女不想辩解,也不想祈求诸位放下成见。今日进宫,民女只有一个希望,那就是尽到礼数。可是现在看来,这点小小的愿望也成了奢望。
如果民女不同意验身,只怕有人会借题发挥,说民女心中有鬼,不敢一证清白;如果同意,就要忍受莫大的屈辱。
民女虽然不如诸位出身贵重,可也有自己的尊严,不是谁说几句风凉话就能当做由头,任意践踏的。经此一事,只怕人人都当民女是个笑话。
民女脸皮厚,被人笑话几句不要紧,可若不小心传了出去,让皇家被人笑话,定然又有人跳出来诘责民女,说民女玷污了皇家的名声,让民女枉担罪名。这样没完没了的黑锅,恕民女背不起。”
梁太后面色一凛,“那你的意思是,不同意验身了?”
“不,民女同意,但是……”叶知秋将“但是”二字咬得重重的,“得有个说法!”
“你胆子不小,还想跟哀家讨要说法。”梁太后先抖了一下皇母的威风,又冷笑着道,“好啊,哀家倒要听听,你有什么说法?”
叶知秋心中火光,也懒得跟说那些弯弯绕绕的话,“验身可以,但是必须答应民女三个条件:
第一,把皇上和雪亲王请来,请太后娘娘、皇上和雪亲王每人派出一个信得过的人,为民女验身……”
“什么?!”不等她把话说完,梁太后便怒了,一巴掌拍在几案上,“验身这等事情,岂能让男人参与?”
“既然太后娘娘认为验身是理所当然、光明正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能让皇上和雪亲王参与?”叶知秋丝毫不惧,平静地反问,“验身的事自然要劳烦有经验的妈妈,皇上和雪亲王只是为民女做个见证而已。”
梁太后嘴唇微微颤抖,咬牙切齿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怀疑哀家会在你身上做什么手脚不成?”
“太后娘娘乃是国母,是全天下女人的楷模,民女岂敢怀疑?民女信不过的是要给民女验身的人。”话是这样说,眼睛却一直望着梁太后,没看见小芳面露不忿的样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验身不同于审案,不服判决还有翻案的机会。
若有人看民女不顺眼,栽赃使坏,让民女背上污名,民女就是想喊冤也没有地方喊去。
这是关乎民女一辈子的大事,还请太后娘娘成全。”
说罢又屈膝一福,也不管梁太后答应不答应,便接着自己的话头说下去,“第二,皇上和雪亲王来到之后,请太后娘娘下旨,让在座的各位举手表决,是否同意让民女验身。
同意的,记下名字。等验身有了结果,若民女是清白之身,这些人就有污蔑民女之嫌。请太后娘娘给民女做主,让她们给民女一个交代。
第三,不管宁妃娘娘举没举手,证实了民女的清白之后,请太后娘娘做主,让宁妃娘娘当面向民女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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