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知道凤康的一直盯着慈安宫那边的动静,已经料到他得悉自己受伤定会出现,因此并不觉得多意外。
倒是凤玥有些惊讶,“九哥来得好快!”
芸妃脸色微沉,对传话的宫人道:“去问问雪亲王可是从太后娘娘那里过来的?”
乍听好像多此一问,来得这样快肯定是没去过慈安宫的。细一琢磨,便知道她这是在提醒凤康,要先到太后那里走个过场,免得被人说闲话。
宫人应了一声退下去,不多时折回来,“娘娘,雪亲王从前殿过来路经含香宫,听说叶姑娘在您这里,便住脚问了几句。王爷说等去慈安宫给太后娘娘请过安,再过来探望您。”
“好,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芸妃挥手将宫人打发下去。
叶知秋起身,朝她郑重地道了个万福,“多谢娘娘。”
甭管慈安宫里发生了什么,谁对谁错,太后终究是长辈。没有到了后宫不去探望长辈,先奔未婚媳妇这儿来的。到时候别人不敢挑他的毛病,必定会把错处归到她的头上。
芸妃这么做,其实是在维护她。
芸妃明白她为何道谢,也不点破,含笑受了她的礼。闲聊几句,便将话题引到莎娜身上,“莎娜姑娘如今住在你那里?”
“是。”叶知秋知道芸妃会提这茬,也知道她提这茬的目的。大家都是聪明人,实在没有必要试探来试探去的,便开诚布公地道,“莎娜性子爽直,群岛的风俗礼教与我们华楚国也不一样。
雪亲王与莎娜的父亲是莫逆之交,把她当亲妹妹一样看待。
我留她住在我那里,只是想替雪亲王尽一份心意,娘娘不必担心。”
她这段话有三层意思:一层是说莎娜不会因为曾经传出要跟凤康成亲的谣言就赖上凤康;一层是说凤康对莎娜没有男女之情;一层是说她没有把莎娜留在身边打压整治的想法,也没那个必要,因为她根本就没有二女共事一夫的打算。
除了这三层,芸妃还从她的话里听出一层隐含的意思,那就是她不怕别人针对此事说三道四。虽然不想多嘴,可还是忍不住提醒了她一句,“我们能明白的事,别人未必明白,还是注意一些为好。”
“是啊,莎娜住在你那里总归不太方便。”相比芸妃,凤玥说话就直接多了,“她要是不愿意去迎宾邸,就让她住到我的府上去吧。”
叶知秋知道她们都是好意,索性把话挑明了说,“莎娜虽然聪明,可毕竟不懂得咱们这边的规矩,难保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男女有别,王府她暂时是不能去住的,况且雪亲王忙起来没日没夜,没有那么功夫照看她。把她放在我那里,我还能看顾她一二。”
说着将目光转向凤玥,“公主,我说这话并绝没有信不过你的意思。不是我自夸,除了雪亲王,也只有我的话她能听得进去。
若真出了什么事,也是我们三个人应该面对和解决的问题,我不想将公主和驸马牵扯进来。”
芸妃和凤玥一点就透,从“利用”二字联想出一大串的利害关系,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这样想来,把莎娜放在她身边确实最为妥帖。
叶知秋看到她们的表情,释然地松了口气,“多谢娘娘和公主体谅,你们不要怪我多疑,实在是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
虽然她没有特指某个人,芸妃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那不让人省心的儿子媳妇。一个自作主张,利用婚事设计自己的兄长;一个亲疏不分,当着皇家所有女眷的面拆她的台。
真是一对讨债的冤家!
心里存了歉意,便招手将叶知秋叫到跟前,褪下一对浅蓝色的珊瑚镯子,套在她的手腕上,“我这里没什么好东西,这对镯子还算稀罕物,不够给你添妆的,就算作见面礼吧。”
叶知秋低头看去,只见镯子质地细腻,光泽柔润,花纹均匀漂亮,仿佛晨曦之中静静安睡的海面。她对珠宝不太上心,可也知道蓝珊瑚是极其罕见的有机宝石,这种品质的珊瑚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这见面礼实在太重了,她忙推辞,“娘娘,这镯子您还是留着吧,戴在我这双干惯了农活的手上不是暴殄天物吗?您真要给见面礼,就换一件平常些的东西好了。”
芸妃一边按住她的手,不让她把镯子摘下来,一边顺着她的话茬笑道:“瞧你这孩子说的,干农活儿的手怎么了?你的手又细又长,指尖圆润,指腹饱满,分明是抓财聚宝的有福之手,怎么就戴不得这镯子了?”
“知秋,你就别客气了。”凤玥也笑着劝道,“这对镯子是父皇当年送给芸母妃的定情信物,芸母妃都没戴过几次,一直拿来押妆盒。十一老早就惦记上了,来讨了几次,芸母妃都没松口。
芸母妃喜欢你才送你的,你就收下吧。”
叶知秋有些盛情难却,迟疑地道:“这是皇上送给娘娘的定情信物,给我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皇上送我的定情信物多着呢,不差这一件。”芸妃语带调侃地笑道,“我这人有个怪癖,手腕上多一点东西就难受得很,惯常不爱戴这些累赘之物。
今天破例戴了镯子就是想找机会送你的,我要是早知道你还能得空过来坐坐,就不费这事儿了。”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再不收就显得太不识好歹了,叶知秋识趣地道了谢,又半开玩笑半人真地道:“没想到我拿簪子刺了自己一下,反倒大大地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