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麦跟铜柱年纪相差两岁,自然能玩到一块儿去,不过孩子吗,又皮,时常一会儿好一会儿恼的,这会儿一个不乐意,又杠上嘴了。
赵保国自然不多管他俩个,就看着钢柱笑:“你还跟他们一块儿玩呢?”钢柱可不小,十五
岁的小伙子,在乡下都是当大人看的了,皮肯定还是皮,不过少有还爱跟几岁大的孩子们一道玩闹的。
钢柱就挠挠头:“我妈喊我看着他们点儿,免得偷摸溜山里头去了。”他自己,那也不想带孩子呀,多烦人,又不听话。
赵保国就塞了只野鸡到他背篓:“拿回去叫你奶给炖了,给你太姥他们补补。”
钢柱刚想推辞,就听表叔这样说,于是也就不好推了,要说是给他家里吃的,他可以不收,可人话里说明白,是孝敬太姥太姥娘的,这就没法儿推辞。
“小叔,那这……给姨姥他们吃。”说着顺手扯住弟弟的背篓,把他背篓里那只装了六只田鼠的布袋子,直接捞过来给塞赵保国怀里。
赵保国手忙脚乱的接住,还有些愕然:“你这……还懂得将我军了?”
钢柱就笑得十分憨实:“礼尚往来嘛。”要白拿,回头妈肯定得数落他,要是换的,就容易说清些,毕竟肉金贵着呢,那田耗子,哪能跟鸡肉相比较。
赵保国无奈的笑笑:“你这分量可不小,没觉着吃亏?”
钢柱:“我姥他们常说,吃亏是福呢。”
到下头各自分路回去了,大麦跟小伙伴儿们告了别,又约好下午两点钟到哪里哪里集合再一块儿去捉田耗子,才跟在赵保国后头往家里去。
“地里头多少田耗子,也得叫你们捉绝了。”
“捉绝了不更好,省得他们糟践粮食。”
大麦是这样说的,赵保国就笑笑,想着新时代的孩子,那嘴皮子可太溜了。
到家时赵二牛带着他那几个徒弟,还在窑洞前面那地做踏碓,他仔细看了看,就恍然这是开始重新做另一架了,昨儿晚上回来时,还看着那踏碓差不多了。
这会儿又见着新起头。
大麦远远的就大呼小叫着开始喊爸喊妈喊爷喊奶了,捉了好些田鼠,不得显摆显摆自个儿能耐?
这连着几嗓门儿,把窑洞里的人都喊了出来,不仅他们俩家的,边上其它家的也被他惊动出来了。
“一惊一乍干啥?”沈薇不在,去地里头了,这会儿出来的是俞大丫。
“奶你看我带啥回来了?”大麦可不怕他奶,这会儿就笑嘻嘻的,蹦着跳着过去献宝。
那边汤国容老早跟古威换了手上活计,到窑里头去了,这会儿大麦大嗓门儿一喊,也把她给惊了出来,一出来就看到自家儿子两只手都占满,还特别艰难的夹着一个布袋,那布袋还会动弹……
“你上山啦?”眼看那布袋子就要掉下来,唬得汤国容赶紧过来:“这啥玩意儿?”
赵保国把野鸡野兔,给过来接东西的古威:“先放着,回头给大玮明策他们两家一家一只。”然后还没跟他妈解释呢,就又听她惊叫一声:“呀,这么老大的田耗子。”
她又说:“你不抓了野鸡野兔子,还弄这个做啥?”
赵保国就解释:“这钢柱给的……”
汤国容一听就拍大腿:“他小孩子家家的,捉这个还不知道费多少事儿,你当叔的好意思拿?”
赵保国:…………
好半晌才解释清楚。
“这鸡……先杀一只炖个汤,剩下两只……”汤国容刚琢磨着是杀了风干,还是暂时养两天呢,赵保国就连忙说:“一会儿我给大玮他们俩家一家一只的。”不然他自己闲没事儿,捉上五只?有毛病。
汤国容瞥他一眼:“你自己抓的自己安排,我还能抠这么两只鸡?”
赵保国讪讪:“我就是说说。”
然后汤国容就开始忙活起来,烧水杀鸡烫毛拔……利利索索的。
还三只鸡,两只有了去处,还一只……自然是给他大爷爷大奶奶炖了补补的。
赵四美女儿一回来,整个人都活泛起来,活儿也爱干了,话里话外也不爱骂人了。
这会儿赵保国剩下只鸡给她爸她妈补的,她也别扭着过来招呼一声:“她二舅娘,水多烧些。”正好省一些柴火,她这边只鸡,能一块儿烫烫毛。
汤国容差点儿就受宠若惊了,连忙道好。
一块儿杀鸡烫毛的,很快就说上话了。
古威叫赵保国让给江姚两家送鸡去了,赵保国没事儿干就蹲着看他爸干活儿。
不会儿古威就回来,钻灶棚里去帮着烧火,汤国容也不拿他当外人儿了。
赵雅跟柏颜一回来,就见家里忙得热热闹闹的。
“妈,这鸡哪儿来的?”一看就不是家鸡。
“你哥捉的。”汤国容正拿鸡剁呢,闺女儿就凑过来问,又觉得她挡着光:“去去去,挡着了。”又添一句:“我这剁它呢,你离远一点儿,免得血水溅身上,回头再洗多麻烦?”
山上吃水是挺麻烦的了。
赵雅就老老实实避开了些,看着她妈忙活着,那边柏颜也凑到自己老妈边儿上,去帮着打下手,说说话。
野兔子也处理了,皮毛就收起来,赵二牛会弄,到时候硝制,等到冬天制成鞋子或个手套什么的,也暖和。
赵保国倒是也会,不过他上辈子也很少上过手,就理论上会,正经要硝制皮毛,还得看他爸。
这会儿他是不得空闲的,只能等着晚上抽空来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