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男知道王亚樵在逼自己表态,想把放过刘家傲的事情说成是自己的决定。这样他才好跟田盛交待。
“既然这样,我也不能太小家子气。钱什么的也不用要了,我不缺他们那几个鬼子。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李赫男同样知道,如果不是田盛去日本之前把这件事情说成是他自己的事情,王亚樵不会这么为难。
王亚樵含笑点头,起身给李赫男续一点茶水说道:“呵呵。大气。你不要怪三哥,我也不想就这么放过那个小子。但我们那个计划,需要黄金荣他们的参与,只能便宜那小子了。我会警告黄金荣,如果那小子再敢出现在你们夫妇面前,我会找他要人。”
李赫男轻轻点了点头说道:“青帮的人确实要参与进来。你和黄金荣谈过这件事情了?”
“你三哥是那么不靠谱的人么?”王亚樵感觉自己和李赫男天生犯顶,说不了几句话肯定会呛起来。
“我只是提醒你。君不密则失其身。青帮对我们那个计划来说,只能算是外围。千万不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最终的目的。”
“我怎么感觉你是在教训我?分不清谁大谁小了吧。”王亚樵心中怒火渐起。
“我不是你的部下。”李赫男对王亚樵答应放过刘家傲还是有些怨气的。
“你。哼。从阿盛那里论,你叫我一声三哥也不吃亏吧。”
“我也一直是这么叫你的。”李赫男平静的说道。
王亚樵气恼的站起来说道:“我知道,你怪我说话当放屁。我现在就去黄金荣那里要人,把那小子的脑袋拿来给你。”
李赫男把王亚樵拉住,轻笑着说道:“三哥眼里,兄弟是那么不顾大局的人吗?”
“那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阴阳怪气的。”
“我有吗?我怎么敢在三哥面前放肆。”李赫男也奇怪,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激起了王亚樵的怒火。
“你看,你这还是在责怪三哥啊。”王亚樵最受不了李赫男睁眼说瞎话的样子。
“好了,三哥。你别再闹了。兄弟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是你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你觉得这么做丢了自己的面子。”李赫男还是懂一些心理行为分析的。
“你说的没错。放过那小子,我心里真是不舒服。我王亚樵向来一口吐沫一个钉,想不到这一次,却要对自己的兄弟失信了。”王亚樵叹息一声坐回到沙发上。
“三哥。兄弟有句话,你别不爱听。”
“说吧。反正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怎么好听。”
“是吗?”李赫男有些尴尬的愣在了那里。
“说,别吞吞吐吐的。”王亚樵取过两支雪茄,扔了一根给李赫男。
“这个就需要吞吞吐吐吧。”李赫男有些好笑的接过雪茄。
王亚樵熟练的把雪茄掐尖去尾,点着了火,抽了两口,还吞吐了两个烟圈,静静看着李赫男,等他向自己开嘴炮攻击。
李赫男从小被五个女人看管,烟是不敢沾的。他把雪茄拿在手上把玩着,轻声说道:“三哥是认同国民革命的吧。”
“废话。你当我是什么人?如果孙先生同意,我现在就去炸了段祺瑞的狗窝。”
“孙先生没有同意你这么做吧。”
王亚樵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没有。他说什么革命不在于此,而在于组织,在于主义。”
“那你懂什么是三民主义,什么是共产主义吗?”来自后世的历史研究者李赫男十分了解王亚樵的本事,这就是一个天生的特种战专家。他希望王亚樵能在革命中发挥更大作用。
王亚樵深深吸了一口雪茄,郑重的说道:“对如何进行革命,这两年我和中山先生通了无数封电报。我也认真看了你真的,我还是不太懂这些。中山先生说的,那本书里写的,我都很赞同。但我有一个疑问。这些都是大方向,具体应该怎么做。比如说我,我们安徽支部要干些什么。”
“三哥。你身上的江湖习性太重了。革命不是交朋友。性格合得来就是朋友,合不来就是敌人。革命是政治、军事、经济等等社会利益的再分配。每个人在革命中处在什么位置,是政治妥协的结果。”
“你懂这些?”王亚樵冷笑一声,他不相信年轻的李赫男明白这些道理。
李赫男没有反驳,只是轻轻说道:“其实说白了,就是用人。合理制定发展目标,设置好官位,选好官、用好人。现在北洋不同意我们革命党对国家发展的想法,不用我们的人,所以北洋才成了我们革命党的敌人。”
“哼。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自私自利的玩意。”王亚樵对朝廷的腐败深恶痛绝。
“国家离不开官员的,没有官员治理,社会就更乱了。没有了秩序,一切都无从谈起。”历史上的王亚樵信奉无政府主义,李赫男不想他再陷在注定失败的社会理论当中。
“你要建立无产阶级的政府,让穷人来当政。你说穷人当了官还是穷人吗?他们跟现在当官的人会有什么不同?”王亚樵认真的看着李赫男,希望从他这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李赫男半天没有回答,他想到了新中国走过的那些弯路。唯成分论曾经兴盛一时,可依旧没有抵挡住腐败的蔓延,特权思想在中国人的内心根深蒂固。
李赫男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还是有些不同的。至少,表面上,他们要为穷人谋利益。”
王亚樵不太相信这些,他继续问道:“按你说的,千古兴亡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