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荒城,城西长老府,今日是血严的寿辰,血色荒野中,凡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到了这里贺寿,有的是各族的长老带队,有的还是族长亲自降临,不得不说是规模重大,这还是考虑到前线作战,邀请的都是一些亲近的势力,不但肯定闹得整个血荒城都沸沸扬扬。
血严本来只是一个血狼族的旁系子弟,辛苦修道一万六千五百年,一路不辞辛劳摸爬滚打,才到了如今地煞长老的高位,在整个地妖国也算得上赫赫有名,实力与权势双赢,唯一的遗憾,就是膝下无子。
修行是一把双刃剑,得到的越多,失去的也就越多,修为给予了修炼者悠长的寿命,像血严这等境界的强者,至少也有三万年左右的寿命,可是与之相对的,繁衍后代也就愈发困难。
血严年轻时候厮混战场,受过许许多多的创伤,有的伤势甚至危及了本源,这一生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两万岁,他两千岁时娶妻,近万岁时才生娃,可以说是老来得子,可惜儿子命不好,自幼体弱多病,就活了几千年,留下一个孩子撒手人寰。
这个孩子便是血禹,血严年事已高,再生一个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血禹作为他唯一的血脉,自然就被看得无比珍贵,从小舍不得骂也舍不得打,无论想要什么东西,血禹都能不择手段地替他寻来,也就造成了血禹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的性格。
血严也惯着他胡作非为,就是捉弄到自己头上,顶多也就笑骂几句,从不敢下手责罚,生怕打坏了身子,就连今天自己的寿辰,这小子中途带着狐朋狗友离席,血严也只不过是埋怨几声。
谁知这一去,便是几个时辰,晌午已至,长老府的宴席都过了两轮,各个种族的头脑人物依次上前祝寿,血严和他们笑呵呵地先过礼,心中却在盘算着血禹怎么还不回来,还没来得及派人去寻找,一个哭嚷的声音便远远地传了进来:“长、长老大事不好了”
一个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的人跌跌撞撞地闯进府邸,扑倒跪伏在血严身前,血严皱了皱眉头,脸上很不高兴,在自己的寿宴上搞这么一出,任由谁也不会有好脸色,当即怒斥道:“成何体统谁家的人如此无礼,冒冒失失地像个什么样子”
“是我啊长老”那人抬起头来,血严这才看清楚他的脸,却是府中的一个圣境护卫,名为胡军,想起刚才的话,他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呵斥:“真是没有规矩你这幅模样是怎么搞的我不是让你去保护少爷吗少爷跑哪儿去了”
“报、报告长老,少爷他他快要被人打死了呜呜”胡军哭得泣不成声,啜泣着哭喊道。
“咔嚓”手中酒杯猛然破碎,血严脸色突然变得无比狰狞,脸上一根根青筋暴起,低沉却饱含怒意的声音响起:“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而其他几位一流二流种族在座的大人物也哗然色变,急忙开口问道:“那跟随他一同去的几位少爷呢,他们怎么样”
“几位少爷、几位少爷早就被活活打死在了讲武堂,是夜狼族的皇子下的手,血禹少爷被他重伤昏迷,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还被挂在血荒城的城门上,夜皇子说要让他挂到明天傍晚,谁要是放下来,后果呃啊”
他话还没说完,血严一脚就踢在了他的肚子上,胡军口吐鲜血,身子横飞而起,接连砸坏了七八张桌子,在地上擦出一条长长的血痕,抱着肚子惨叫不已,吐出几口破碎内脏抽搐之后,没了什么生息。
“啊噗我的孩儿啊”一位祝寿完毕还没来得及退下的二流势力家主,听见这话一口血喷出,顿时两眼一抹黑,直接气得昏死了过去,被几个同族的人扶到一旁救治。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几个种族的族长纷纷拍着桌子起身,满脸愤懑之色,怒道:“地妖国一个区区的皇子,就敢残杀我等后人,是可忍孰不可忍,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老夫这就回去禀告家主,向地妖国讨一个公道,这血荒城也不必再待了,血严长老,我等告辞”一个一流势力的长老怒极,被杀的其中一个就有他的亲孙子,虽不是血严这种一脉单传,但也是亲身骨肉,让他悲痛十分。
其他人也纷纷开口,向血严告辞,有的去了讲武堂收拾尸骨,有的更是气得连尸体都不要了,直接带人离开血荒城,调集人手,准备向夜狼族施威,而血严也懒得管他们有什么不满,撂下一大堆来祝寿的亲故,马不停蹄地冲向了城门口。
远远地,便看见高高挂起的两个人,鲜血淋漓,浑身破败,各被一只铁枪洞穿了肩膀,死死地钉在门墙上,动弹不得,血液把破烂的衣服凝结成一块,两个人都失血过多,早就陷入了昏迷。
其中一个便是血禹,另一个则是讲武堂的教习,血严老泪纵横,颤抖着双手把钉住血禹的铁枪拔出,小心翼翼地接住他的身子,放平在地上,生怕一用力就弄断了他的骨头,紧接着又取出一瓶圣阶极品的疗伤圣药,把药力化开,用元气引渡进他的身体,缓缓滋养四肢百骸。
极品圣药的药力何等庞大,自然不能直接吞服,血严也不得大意,亲自用修为扩散,即便如此,血禹体内也是翻江倒海,被弄得死去活来,疼痛难忍,咳出了几口淤血。
好不容易才稳住他的伤势,伤口结痂,缓缓愈合,血严这才把他御气悬放,朝着长老府稳稳前进,吩咐属下的人去请城里最好的大夫,迅速准备进一步的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