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墓人,欧尔迈。”
此话一出,邋遢剑士手上的动作终于彻底停了下来。
“看来我没猜错啊。”
迟小厉心中大笃,从吊椅上下来,笑着走向这位行踪诡秘的天才剑士:“之前哲也说协会都无法掌握你的动向时我就有过这种猜测了,达到这种层级的高手,就算如何隐姓埋名,除非彻底放下剑术,否则就算引起一丁点涟漪,也绝对会像黑夜中的光芒一样耀眼。”
“你是怎么猜到的。”欧尔迈冷不丁问了一句。
迟小厉走到另一边,背对着他,胡乱在空中画着圈:“我不清楚剑士是如何保持状态的,但魔法师如果长时间不使用魔法,技艺就会生疏不少,一行通百行,这个道理我想用在剑术上也一样。”
“见你第一面,我就大约知道你的实力高低了,虽然没法清楚的和纳乌拉进行比较,但你们两个差不多在伯仲之间,至少和那些神使打一架绝对没有问题。这种程度的剑术,绝不是荒废虚度就能练出来的,所以我笃定,这么些年你一直都在进行高强度的战斗。”
“而整个大陆,能够支撑起这种层级的战斗,并且还不会放出风声的地方,只有两处。”
迟小厉伸出两根手指,笑道:“第一处就是流徒弃民的聚集地、对抗异人的第一战线‘守墓人’。因为成员身份的特殊性,‘守墓人’几乎不对外公布任何组内信息,也很少有人胆敢探听这个组织的消息。”
欧尔迈抬起头,眼中带着盎然的兴趣:“还有第二处?”
“冰原森林。”
迟小厉笑道:“不过那里是一群蠢龙的聚居地,但凡脑袋好点的人,都不会想去那个地方试炼……虽然如果能从它们嘴中逃命绝对会受益匪浅,但风险太大,与收益根本不成正比。”
“你到底是在骂自己,还是想夸自己呢?”欧尔迈轻笑道。
“你多想了,何况现在不该是讨论我的时候吧?”
迟小厉耸耸肩,“关于‘守墓人’,有几件事还要麻烦你解答一下。”
“说来听听,我不一定知道。”欧尔迈不置可否道。
“‘守墓人’的现在头领是谁?”
迟小厉重新回到自制的吊椅旁边,轻弹两下响指,手边便多了杯仍然冒着香气的花茶,边啜边说道:“十年前我去库曼时,曾经见过霍华特?本因一面,现在还是他担任首领一职吗?”
欧尔迈看着脚边突然出现的茶杯,点头道谢后,拿起来喝了一口,回答道:“大个子去执法队了,现在我姑且算是临时老大。”
“他去执法队?那原本执法队的队长呢?”迟小厉不解道。
“原来的队长去当临时老大了啊。”欧尔迈笑道。
迟小厉眉毛跳了一下,突然有种被耍的感觉,瞪了表情精彩的剑士一眼:“你直接说和他调换了位置能死啊。”
“守墓人”这个组织,不同于大陆上其他任何一个公会,因而就算迟小厉如何见多识广,也对这个组织了解不多。
不过关于这个组织的结构,还是有一些听闻。
和普通公会相似,“守墓人”的最高领袖,通常是由成员中的最强者担任,之下以分队为单位,根据成员能力特点组成不同部门。
其中最特殊的一个部门,便是“执法队”。
因为“守墓人”成员大多是穷凶极恶的流放之民,性格本就嗜杀暴虐,自然不肯乖乖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为那些抓自己的人荒度余生,每年都会有无数起“越狱”事件发生。
然而从古至今,却没有任何一个流民能从那里逃走。
全部都是执法队的功劳。
没人知道执法队究竟有多少成员,甚至没人知道身边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同伴是不是就是那帮杀伐狠辣的刽子手,执法队就如同一只只幽灵,潜伏在“守墓人”分队之中,平日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刻才会给予那会心一击。
历史上几次最危险的“越狱”事件,全部都被执法队以雷霆之势镇压。
正因为执法队的赫赫凶名,“守墓人”的越狱事件近些年可谓是越来越少,即使很多人仍不满终生被流放的下场,却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而作为这支特殊部门的最高长官,执法队队长的实力从来都不逊色于“守墓人”首领,执法队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忤逆首领意见的部门。
一山不容二虎。
按理来说,这种特殊的组织结构,如果放在其他公会,势必会引起组织内部的不和,然而在“守墓人”中,却是双方通常关系融洽,合作无间,甚至用“关系莫逆”形容都不为过。
甚至曾经有几任“守墓人”首领,是从讨伐队队长晋升上来的。
当然,守墓人也不是只进不出的饕餮怪兽。
靠武力镇压或许能够平定一时风波,却无法保证长治久安。
所以守墓人最大的一条规矩,便是“赎罪”。
所有流民弃徒在达到一定功绩后,可以洗清自身的罪孽,从而离开渊域的束缚。
只不过这种“功绩”要求向来极为苛刻,许多成员耗尽一生都无法完成,甚至于运气差的,在眼看就要重获自由之身的最后一战战死。
不过纵然如此,仍有不少流民最终达成释放条件,明明可以重获自由,却反而自愿留下。
其中原因,便是放眼整个大陆,再没有第二处如此砥砺实力的地方了。
常年在生死刀尖上游走,无论是心性还是身手,都会有一个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