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曾经担任一团之长的佣兵头子,麦克斯韦的交涉能力同样十分出众,他先是以极为客气的态度,感谢了斯恩这一路上的付出,以及愿意邀请我们到这个基地观摩,之后他又以委婉的语气,提出希望能够以以物易物的方式,从他们手中获得一些我们我们所需的药草。
为了增强说服力,麦克斯韦甚至不惜打感情牌,以真假掺半的方式,将城主替换成一位乐善好施的贵族,其女儿因为意外而身染重病,所以这位好心的贵族向各方寻求帮助,最终得知渊域中存在这样一种能够治女儿病的神奇药草。
不过事实证明,他的这番说词是多余的,因为就在他讲述的过程中,已经有两位体格健硕的卫士,搬着一个大箱子从门口进来。
打开箱子,里面是满满当当一堆开着红绿相间花朵的植株,与城主交给我们的照片一模一样,无疑就是我们此行的目标。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或许可以形容我们见到这箱草药时的心情。
然而我又深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几既然对方以如此直接的形式搬出来,恐怕接下来就会提出条件了。
我和麦克斯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一抹苦笑。
就在我以为对方会狮子大开口时,奥索图竟然直接将箱子推过来,并直言不用交换,我们可以直接带着这箱草药离开——前提是我们能够离开。
麦克斯韦当场脸色一变,沉声询问对方这是什么意思。
这种突变的气氛,让我们所有人心头一紧,明知不是这些遗留者的对手,但也不得不作出警戒的态势,毕竟气势对于战斗的胜负,可以说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就在我以为可能再也见不到亲爱的妻子和孩子们时,奥索图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并且连同他身边的五人,也都表现出不同程度的情绪,或者嗤笑,或者面露无奈。
以当时的情况来看,这种表现,无疑是对我们的一种侮辱。
我就坐在麦克斯韦旁边,所以能够清楚看到他脸色的变化,而队内的其他成员,也个个都是刀尖里滚爬过的汉子,面对这种嘲讽自然也不会无动于衷。
就在麦克斯韦悄悄握上剑柄时,奥索图像是洞穿了一切,适时的举起手,表示我们误会了。
经过一番解释,我们才知道原来闹了个乌龙。
奥索图的意思,并不是要为难我们,甚至于恰恰相反,他会尽可能给我们提供帮助,并且这种帮助是无私的。
至于那番话的意思,则是因为渊域本身的限制,想要从这里出去,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他们这些遗留者,之所以会留在这里,可不全是因为神使无处不在的监控,更多还是因为无?法?离?开。
遗留者营地成立已有近百年历史,奥索图是第四任领导者,在他之前,已经有无数前人试图强行穿过渊域界限,其中自然也不乏自以为准备充足的人,结果无一例外,甚至连一半都没达到,就被无形的结界之力绞杀。
这个说法倒是和斯恩之前讲的一样,解开了误会,麦克斯韦才面色稍缓,并对奥索图进行了诚恳的道歉。
接下来的一个祈时,我们开始询问关于这个空间的秘密,当然,大多数时间,还是在讨论离开的可能。
这时候麦克斯韦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将城主事先准备的离开用传送魔法卷轴交给奥索图,虽然这种行为看上去有些像是在赌,因为一旦卷轴确实有效,对方就算当场翻脸,我们也没有能力进行抗议,但我非常理解麦克斯韦的想法,既然这些在渊域生活多年的遗留者都没有办法离开,就证明寻常的魔法恐怕没有效果。
而我们的卷轴来自于从未下过渊域的魔法师之手,他们只是凭借理论进行实践,总不可能比奥索图他们更加了解渊域的性质。
结果也不出所料,奥索图只是闭眼感受了一会儿,便轻轻摇头,直言若要凭借这个卷轴离开,我们九成九会死在结界罅隙中。
虽然这句话可能有一定的夸大成分,但很显然,这种时候拿命去赌不是一个聪明的决定。
麦克斯韦没有立即开口,而是看了奥索图半天,我觉得他是在观察老者的神情变化,不过很显然对方也是老江湖,至少从我的角度来看,感,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麦克斯韦许久才再次开口,直接问对方既然没有解决拌饭,为何还要邀请我们到这里。
奥索图也毫不隐瞒,直言营地的生育能力有限,他们需要不断注入新的血液,来维持有生力量、
当然,对于所有来到营地的人,他们不会强留,如果在各种劝说都无果的情况下,他们会送对方去最近的渊域出口,之后便生死有命了。
这么些年过去,由奥索图送走的探险者,没有两百也有一百了,而他们大多数都在通过界限的时候化成一团血雾,成为虚无罅隙中的一抹混沌。
奥索图说完,便摊了摊手,意思不言而喻。
接下来,便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会议室被一种“绝望”的气氛笼罩,在这个时候,我身边的同伴,即便如何掩盖,眼中那抹惊慌依旧极为明显。
人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生物,当一件即将发生的事情对自己不利时,如果没有妥善解决的办法,就会下意识想要从根本上否定这件事发生的可能。
所以当我意识到真的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亲爱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