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化面露难色:“秦王,这个米尼枪虽然理论上我明白了它的道理,但在制造工艺上却很难达到其精度,恐怕一时难于生产出来。”
高峻山很理解孙元化的难处,安慰道:“火老不必为难,我没有说让你马上造出米尼枪,我的意思是那些地雷、手雷不要去试验了,这些用火绳点燃的玩意,威力不大炸不死敌人,威力过大又会炸死自己,还是先集中精力,把米尼枪弄出来。我估计,不出五年,我们就要和黄台吉交战,这个米尼枪是专门用来对付鞑子的。”
孙元化兴奋起来:“原来是为了对付鞑子的,我知道怎么做了。”
高峻山道:“按照我的图纸说明,工艺难点主要是膛线的拉制,如果有车床那就好办了,可是目前的科技还达不到那一步。”
“秦王请放心,”孙元化信心十足,“你所说的车床我大概明白了一些,我可以做出车床,用水做动力。”
“用水做动力?”高峻山十分欣赏孙元化的能力,“这倒是个可行的方法!你可以先做出一支米尼枪来,然后以这支枪为标准,进行小批量的生产。不急不急,还有好几年的时间呢!银子的事你就不要操心,需要多少尽管开口。”
孙元化对自己是充满信心的,他向高峻山保证:“我对枪炮研究了几十年,经我手造出来的枪炮少说也有几千,我一定会克服一切困难把第一支米尼枪做出来!”
高峻山指导性地说了几条意见:“第一,首先要做好筹备工作,调配好现有的技术力量,枪管、枪机、火药、弹丸四个方面同时着手进行试制;第二,利用水车作为动力来带动车床,这是一个很好的想法,但也是存在技术难点的,比如说传动怎么解决?你可以集中力量先把车床搞出来,有了车床,那可是工业发展中的一个不小的飞跃;第三,要有一个长远的计划,最好是做一个五年计划,五年内能够把米尼枪成批量产出,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孙元化道:“谨遵秦王教诲!”
高峻山进一步指示:“地雷、手雷就不要去搞它了,你们集中精力把米尼枪做出来,把‘一窝蜂’搞好,把红夷大炮搞好,把野战跑搞好,这样,不管是朱由检还是黄台吉,我们都不怕他们了!”
……
监军张大经来到谷城之后,几次想参与军中事务。高峻山给他在谷城弄了一座宅子,便不再让他进入自己的军事要塞。
宅子在闹市区,张大经把他的三个小妾带在身边,以及几个家仆和丫鬟,宅子西厢房还有住有几个随从。
他收了不少的贿赂,此时他哪敢与高峻山发飙?如果高峻山在熊文灿那里告他一状,他就得不偿失了。反正他落得清闲,不让去军营就不去好了,他住的宅子毗邻闹市,他一点都不感到寂寞,只要每隔半个月给熊文灿写份报告,说高峻山这边平安无事,便可高枕无忧了。
这天,张大经听说赶来上任的阮之钿在亳州的客栈里被火烧死,他吃惊不小,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高峻山,但也只是脑子里闪了一下而已,没有敢多想。
他不由打了个寒颤,暗暗提醒自己,高峻山心狠手毒,还是小心为妙。
他一晚都没睡好,早上起来,正要用冷水清醒一下大脑,却有个人上门拜访。来人自报家门说是林铭球的家奴,并来送一封邀请函。
他拿了些碎银打发了送信人,拆开信看,原来是林铭球邀请他去郧阳的府中一叙。他不敢怠慢,稍事收拾,趁街上行人不多,骑了快马出城向郧阳而去。
来到郧阳,他直奔林铭球的府上,两人见了面,寒暄之后,林铭球问:“张监军,谷城知县阮之钿在亳州被烧死,你可知道?”
张大经道:“下官才听说。”
林铭球问:“你对阮之钿之死有何看法?”
“不是说失火被烧死的吗?”张大经小声地说道。
“哼!我看就是高峻山派人去干的。”林铭球两眼放光地盯着张大经,“你就没有发现他们一点蛛丝马迹?”
“没有。”
林铭球奸笑道:“我就不能让他们的如意算盘得逞!张监军,让你临时兼任谷城知县可好?”
张大经一惊,急忙推辞:“下官现在是高峻山的监军,分不得身。”
“你认为派谁去任这个临时知县为好?”林铭球也不想勉强,他询问张大经。
“还请林大人定夺!”
林铭球皱了皱眉,思忖道:“你还是做好你的监军,知县的人选我还是另行考虑。”
“多谢林大人体恤下官!”
林铭球一肚子的怨言:“谷城没有知县,税赋收不上来,高峻山以筹措军饷不足为名,派出部队向乡绅富户征收粮饷,又在沿河要道,向过往商贾强征商税,如此下去,这谷城便成了他高峻山的谷城了。”
“林大人有何高见?”
林铭球端起茶杯,揭开杯盖,吹了吹浮在面上的茶叶,喝了一小口:“我这里有一支云南骑兵,将领叫龙在田,不如把他们派驻谷城,一来可以牵制高峻山,二来可以保护即将上任的知县。”
“可靠吗?”张大经小心地问。
“总比高峻山强!”林铭球愤愤道,“我可不信这个高峻山是真心受抚,阮之钿的事就很能说明问题,虽然他是死于失火,我怀疑放火之人便是高峻山派去的。”
“有证据吗?”张大经问。
林铭球叹息道:“就是苦于没有证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