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有些紧张。
“小姐,是不是我念的不好?太快了吗?还是太慢了?”
凤殊那仿佛在漫游的视线终于聚集起来,看着他手中的书本。
《风妙》?
这该不会是“风花雪月之奥妙”的简称吧?如果真的是,起名的人肯定是个促狭鬼。
“不,你念得很有感情。”
凤殊顿了顿,瞥了他一眼,尽是好奇,“你很喜欢这书?”
让她感到意外的是,福运脸红了,原本白净的面庞顿时成了红苹果,说不出的诱人。
“是。您不觉得这样的书信往来非常的别具一格吗?里边谈的都是人,各种言行,可以窥探到各种人心、人性。
虽然时间不可考,但是想一想,不知道多少年以前的古人,环境哪怕十分迥异于今天,他们过日子的时候依旧跟我们一样,会有各种各样的欢喜与忧愁,幸福是一样的,不幸也是一样的。只要是人,遇到的困境与顺境,几乎都是一样的,尤其是心境上的经历,您不觉得,特别的有意思?
前人已经将所有我们今天遇到问题时会考虑的方向会解决的方法,通通都想过了,尝试过了,也得到了各种各样的结果。读这本书,就好像也经历了他们的某个人生片段一样。”
可能真的是很喜欢《风妙》,他谈论起来的时候双眼都熠熠发光。
为了追赶姐姐们,凤殊也曾经努力地看了很多书。
当然,是那个时候的她自以为的努力,后来跟了慧山之后,她看书就随意多了。慧山不会拘着她非得念多少书,非得念哪一本。遇到他认为可读的,他就会丢给她,让她随意,爱看就看,不爱看就束之高阁。用慧山的话来说,让书本染尘,那是罪过,真的不喜欢,无论如何都读不下去,送人或者当柴烧,,甚至是拿去当厕纸用也无所谓。
在慧山看来,读书的确很有趣,可以长知识,开眼界,让人会心一笑,消磨时间,但并不是一件多么需要称颂的事情。好读书并不比好饮食来得高贵。
但不管是在哪个时代,人跟人之间的看法都是不尽相同的,或者说,没有任何人,会跟另外的某个特定的人,在任何事情上都持有完全一致的意见。
她就遇到过一个嗜书如命并且认为“读书这个行为就必定是高尚的而不读书的人必定就是面目可憎”的人。
那个人,名字就叫“迟菊”。
她并不觉得她认识的“迟菊”就是《风妙》里的那一个“迟菊”,实际上,这些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书信是否被完全还原都不清楚,更何况是探究作者的身份来历。
“如果你是袁丽的配偶,你会怎么做?”
凤殊觉得既然他感兴趣,不妨谈一谈这封信,听听他的看法。
“我吗?”
福运显然没有预料到她会这么问,愣怔数秒,才摇了摇头。
“我不会让自己遭遇这样的事情。我不会跟一个不爱我甚至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的女人结婚,就算我爱她,我也不会向她求婚。”
凤殊笑了笑。
“你这个回答是基于你自己的情况出发,我是让你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你是冯天舒,你已经遇到了那样的情况,你会怎么办?彻底放手吗?”
福运再一次摇头,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了。
“没有更多的细节,不太好判断。不过如果这封信的主人描述地足够客观的话,恐怕冯天舒不会这么容易放手。从描述来看,冯天舒是个心思非常深沉细腻的人,虽然足够正直,也喜欢照顾身边的人,但他太过内向了,内向的人一旦执着于某个人或者某件事,就不容易放手,就算明知道不放手会碰得头破血流,也照样会勇往直前,或者说,宁愿沉沦。
如果我是冯天舒,我会先毁了我的朋友,然后在孩子生下来之后,折磨袁丽,直到我这口气出完了为止。他们两个让我痛苦,我会回报以同等的痛苦。”
也就是说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你还没有心上人吧?”
福运再一次脸红了,摇头,“我大哥都还没有结婚。”
凤殊挑眉,“没有结婚不代表就没有喜欢的对象。你读书的时候就没有过让你怦然心动的女生?”
他大概是没有想到她会是这么八卦的人,猛摇头。
“没有,没有,我们家就我读书还算可以,爸妈都盼望着我能够上进一些,所以我在学校从来不会关心除了功课以外的事情。我大哥倒是谈过一次恋爱,不过因为家里太穷,吹了。”
凤殊对福钦没什么兴趣。
“既然你是福家的希望,为什么还要自告奋勇地来我跟前服侍?别跟我说你只是单纯地想要报恩。
现在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离家万里,很有可能你这一生都无法再回到阿曼达界。说句实在话,我不觉得你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要是执意跟着我,以后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可能性,你不会再见到你的家人。
如果你认为我是你的机会,想要因此出人头地干一番大事业之类,我劝你还是三思为好。
能不能让你光宗耀祖我不知道,但我现在就可以明确无误地告诉你,我要真的收了你,对于福家人来说,你从那一刻开始,就是个死人。不,也许还不如死人。因为你非但永远都不能够再回到他们的身边去,你也永远都不能够再用自己的力量去抚慰他们,去支撑他们,去守护他们。”
福运开始脸色发白。
“小姐,您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