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知道了?”他问道。
“是!”金子点头,补充道:“不过母亲没说帮或不帮!”
辰逸雪搂着金子,淡淡嗯了一声,低声道:“母亲在思考,不过凭着我对母亲的了解,她多半是会帮的。”
金子也这么认为。蕙兰郡主考虑问题是综合大局观出发的,她帮与不帮,都会考虑深远效应。
很快,马车便拐进了荣安坊坊门。端肃亲王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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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膳后,蕙兰郡主唤了金子进内厢。
金子知道她大概是要讲下午龙廷轩递纸条的事情。
进了内厢,蕙兰郡主便让芝兰领着人出去,而后开门见山道:“容妃是陛下最喜欢的妃子,就算皇后针对她,想借这一次萧太后的病逝杀了她。但这件事多半是不能成功的。”她说完,笑了笑,灵动的凤眸盈盈流转,续道:“容妃若是这么好屈打成招,早死了!陛下现在是陷于悲伤中,等他缓过劲儿。就会放了容妃。如今逍遥王请你璎珞你帮忙,以后就得欠我们一个人情。”
金子看着蕙兰郡主。一时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
龙廷轩之前帮了她很多忙,金子没有想过帮他这一次就要他欠自己一个人情的。况且诚如蕙兰郡主所言,她帮不帮,容妃最后都不会有事,这样白讨一个人情,似乎有些不妥。
金子对此刻的蕙兰郡主有些迷惑,印象里。她不是这样会算计的人。
蕙兰郡主见金子愣怔,明白她是对自己的话有些意外。不过蕙兰郡主也没有打算多做解释,只喝了口茶,缓了缓情绪后说道:“明日等众人进偏殿休息的当口,母亲就安排人带你去养心殿,陛下那里有太医院诊治太后的医案,你照实话跟陛下说就好!”
金子点头,她明白蕙兰郡主所说的‘实话’,是逍遥王递纸条求帮忙的事情。
“你今天也累了,快回去早些安寝!”蕙兰郡主笑道。
金子欠了欠身,柔声道是,也嘱咐蕙兰郡主早些歇息,这才退了出来。
......
六月十六一早,金子跟着蕙兰郡主进宫。
第一轮哭灵后,众人同前一日那般,按着品级秩序入侧殿休息。
蕙兰郡主入宫后便着人去养心殿给福公公递了牌子,那是先皇赐给端肃亲王的通行令牌,有这令牌可以直接面见皇帝,今日让蕙兰郡主借过来用,显然有些大材小用。
福公公看了令牌,便立即禀报了英宗。英宗不明蕙兰究竟何意,便指了个小内监去长生殿。
正好小休,金子便跟着小内监去了养心殿。
英宗的脸色透着一股浓重的倦怠,眼底有些青黑,眼中布满了红色血丝。身上穿着一件白缎直缀,青丝梳理得十分整齐,头上戴着黑色璞头,看上有些苍老,平素里霸气外露的王者气息此刻皆敛,跟一般失去了母亲,悲痛欲绝的普通百姓,没有多少区别。
看得出来,英宗因为萧太后的逝去,深受打击。
金子恭恭敬敬的在英宗面前跪下,施了稽首大礼。
“起来吧,蕙兰递了牌子,竟是金娘子你要见朕么?”英宗盯着金子的面容,哑声问道。
“是!”金子神色自若,声音平稳清晰,没有一丝一毫见驾时的惶恐紧张。
紧接着,金子将逍遥王托自己帮忙的事情告诉了英宗。
英宗便拧起了眉头。
他心里是有些不悦的,金子的专长是什么,英宗清楚,龙廷轩更清楚。他请金子帮忙,难不成还要对太后的遗体进行检验不成?那是对太后的亵渎,英宗绝对不允许。
金子见状,便直言自己不敢不敬太后。她说自己略懂岐黄之术,若是能看看太医给太后诊治的医案,或许能推断出引起太后娘娘急症的死因。
英宗有些惊讶,这也是仵作能做到的事情么?
不过他更关心的是为何太后的病会起得这么凶猛,又去的那么快,沉吟一息后,便允了金子的要求。
福公公将太医院记录的有关于萧太后的医案送了过来。
金子施了礼之后,便去了偏殿查看医案资料。
萧太后上次感染风寒。是在五月底,那时候张院使是给她开了疏解外邪为主的汤药。
医案上有记录用药,金子看了一眼,那药方用来治疗外感风寒,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张院使的用药很讲究,他用了藿香疏表,一枝黄花泻热而兼辛散,加了防风和荆芥,以助疏解外邪。
金子对照着萧太后的服药次数。发现她仅喝了两天汤药,便停了。
而后六月初十,她又宣了张院使看病,开了治疗情志不舒的逍遥散,吃了一天,第二天早起不适。出现痰涌不下之症。
金子觉得不是逍遥散引发热毒发作的,而是萧太后五月底的那场风寒并未断根所引起的。
张院使开的汤药有泻热功效,本来多喝几付是有些用处的,可以泻除体内一部分伺伏已久的炽热,可萧太后却未按照医嘱,只喝了两天便停了药。体内风寒病邪未愈,才刚刚被压下去的热毒又起了抗药作用。发作起来便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水一般,既猛且急!
金子将自己的观点用纸笔记录好,又请福公公去太医院那般调来萧太后去年的医案。萧太后体内的热毒之所以这么炽烈,应该是经过了秋冬的酝酿,春初没有爆发,春末积聚的毒素便更甚了。金子要确定去年春季的时候,萧太后是否有过风寒发热等疾病。
福公公去正殿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