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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南下,数百里的路途,虽然陈枯木所行路线虽然与自己北上相悖,可是为了得到这很可能是道家‘缩地成寸’的奇异步伐,姜阳生一咬牙,便是追随着白衫男子南下。◎,x.
这种机遇可遇而不可求,况且按照陈枯木这种诡谲的性格,以及他先前所说的那番莫名其妙的话,姜阳生料定下次他们相见定然是敌非友,他定然会痛下杀手丝毫不会有怜悯,因为他是陈枯木,是枯木道人斩三尸后留下的执念,是被前半世享有盛誉,后半生遭人唾弃的佛门高僧和魔壳,除了一百年前的谢水谣之外他不会对任何人有感情。
一路下来,数百里的路途,相比于当年跟孔道德一万六千的游历更加紧促,对于缩地成寸的奇异步伐姜阳生从前期的邯郸学步慢慢走出来,从形似到神似,从生疏到熟练,这个初入江湖的菜鸟抛下了所有对于他来说毫无意义的名头和称号,在风雨江湖中摸爬滚打,对于一切对自己有用的的东西都如饥似渴的吸收。
这是那个曾经在北莱呼风唤雨行经嚣张的二世子殿下,是那个曾经是唾弃武夫只会蛮力的二世子殿下。
他渐渐学到了这奇异步伐的精髓,从一开始被陈枯木远远甩在身后到如今紧紧尾随他的身后。
姜阳生彻底学会了这步伐,只不过尚未娴熟样子有些难看罢了。
那个小姑娘端坐在陈枯木肩头,怀里捧着一株碧油油的青莲梗。
她回头看着满头大汗却紧紧盯着陈枯木脚下的姜阳生办了个鬼脸。
姜阳生在聚精会神的关头对着她莞尔一笑,小姑娘报以咯咯一笑。
八百里路途停下。
从济水河一路南下,白衫陈枯木甚至似乎没有目的地,却又很明确目的地,让姜阳生有些捉摸不透他的路线。
秦淮河!
“你我因果已经清算完毕。”
说罢,白衫男子陈枯木头也不回的横渡秦淮河江水而去,速度之快,让姜阳生望尘莫及,身姿说不出的洒脱。
自一百年前便是无牵无挂,到如今更是看透了一切。
姜阳生站在身前更为平静的江水面前,心中所想的不是当下的北莱,也不是更为广袤的大周朝疆土,而是这个屈居苟延残喘在朝堂下的在野江湖。
他自然没有那些所谓的‘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出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的觉悟,即便他是煊赫的北莱二世子,现在姜阳生所要走的无非是凭借着一颗寻常的江湖心来替朝堂梳理一番江湖,他所站的角度不是在朝堂之上俯视在野的苍茫江湖,而是以一种可有可无的小人物的心态来走完这一遭。
从一条河来到了另一条河。
可是与济水河不同的是,秦淮河在大周朝的历史上一直以奢靡繁华著称。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秦淮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这些当朝流传甚广的诗词便是能够反映出秦淮河的奢靡程度。
甚至当朝的皇子皇叔们每年都会来秦淮河放松几旬,说是放松无非是来狎妓,甚至有位不怕授人以柄的皇储站在秦淮河夜夜笙歌的画舫上怅然说出八个字‘纸醉金迷,流连忘返,当真是天上人间!’。
纸醉金迷,流连忘返。
多好的秦淮河啊,甚至一些个朝臣年年谏言,希望朝廷整顿秦淮河,说这种奢靡之气有伤风化,更有迂腐之极的文人开口说道‘世风日下,追本朔源源自于秦淮河,几乎所有朝臣都认为秦淮河贻误国事。
美人误国。
良酒误国。
风景如画更是误国!
秦淮河自古以妩媚歌妓温柔乡而闻名,放眼整个大周朝历史,数代君王,不计其数的藩王,其中不再少数的帝王将相都为了秦淮河的有名的歌妓而沉迷。
**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不仅仅是高高再上俯视人间的至尊君王啊,就连一些个郁郁寡欢的文人骚客,籍籍无名的贩夫走卒,都沉沦在秦淮河奢靡的河水中。
秦淮河在世人的眼中成为了整个大周王朝最大的销金窟。
这里也是整个大周王朝人男人们眼中的天堂,因为这里有种遍地数不清的青楼,夜夜笙歌,不分白昼,只要在秦淮河上带上一天便是乐不思蜀。
这里在很多人眼中便是天堂,因此很多文人骚客在留留下传世诗篇。
温柔乡是英雄冢!
明星荧荧,开妆镜也;绿云扰扰,梳晓鬟也;淮流涨腻,弃脂水也;烟斜雾横,焚椒兰也;雷霆乍惊,华车过也;辘辘远听,杳不知其所之也;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缦立远视,而望幸焉。
这是曾经一位’一日看尽长安花‘的状元郎在秦淮河宿夜之后留下的诗篇,不过第二天他就被发现醉死在雾气升腾河岸边。
而在偌大的秦淮河上,矗立无数的青楼妓院,可是只有一位公认的花魁——商后。
顾名思义,这位在秦淮河上云凤十几年依旧引得无数男人愿意拜倒在她石榴裙之下的女人便是来自二十年前在那场春秋不义战中亡国的最后一个王朝,被大周朝史家们称作‘大商’,而商后便是大商王朝的最后一位皇后。
传言第一位破开大商国门的是大周朝那个毁誉参半,人送诨号‘种驴’的骠骑大将军——孙仲吕。
孙仲吕喜好女色人尽皆知,当年万骑破开大商的国门之后,甚至都没有闲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