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后花园中,一人持剑飞流,惊落杏花漫天。
剑气横穿四野,荡起层层涟漪。
那人沉迷于剑法中,独武于树下,急速如风,竟连日光也不能将他的身影完全捕捉。
挥挥洒洒,松弛遒劲,于行云流水间,直破万里绝顶。
强大的剑气震得花树直颤。
萧明朗落剑,缓缓平息真气,忽侧头笑道:“还不下来?是打算在树上安营扎寨了吗?”
画颜躺在树头,正仰头饮下最后一口酒,见萧明朗早就发现了自己,将酒**一扔,拂袖往他飞跃而去。
她面带微笑地走到萧明朗跟前,将腰间挂着的一**酒打开,放到萧明朗手上,“还记得第一次见你舞剑,还是在草庐,一晃两年过去了,剑法更加精妙了!不错,值得表扬!”
萧明朗笑了笑,接过酒,一口饮下。
画颜也不打断他,拿出手绢细心替他擦着额头上的热汗,目光柔和地默默地看着他。
时过两年,当初的怀着满腔抱负的草庐少年,已然成为一名成熟稳重的少侠。
他的剑法于飘逸之中又多了一分侠义。
“练了一早上的剑,先歇歇吧。”画颜领着萧明朗来到花亭中坐下。
萧明朗将剑收敛入鞘,挨坐在画颜身旁。
“你还好吗?”萧明朗忽问道。静静地看着她的面庞,等待回答。
画颜回眸相视,轻轻一笑,“没有比现在更好的了。”
萧明朗低头想了想,犹豫道:“我知道你已经用尽了足够的耐心,再忍一忍,我们一定能得胜!”
画颜脸上的笑容渐渐暗淡,目光也变得深沉,她凝视远方,沉静道:“恨之深,则而耐之深,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她回头望着萧明朗道:“我只是怕,连累了你。”
萧明朗握住画颜的手,“你不用担心连累我,朝廷无道,不论为你,为王爷,为天下百姓,就算贡献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不,我不允许你受到任何伤害!”画颜制止道,她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
安静的花园中,只两对碧影深情对望。
“小姐”胜蓝走到亭外,犹犹豫豫地喊了一声。
画颜回顾,笑道:“有话进来说,看把你吓地。”
胜蓝往前形式地走了两步,又继续说道:“小姐,澹台明月要我来问小姐,说能不能找小姐聊天叙旧”
萧明朗惊讶地问:“上大夫?他人在何处?”
“刚从前院过来,没有提前通报,他不敢入内,只在花园门口等候。”胜蓝答道。
画颜摇头笑了笑,“如此诚挚的请求,我怎好拒绝?就让他过来吧。”
“我这就去带他过来。”胜蓝俯身退下。
过了一会儿,澹台明月果真跟在胜蓝的身后,一步一回头地走了过来。
他远远瞧见了花亭中的人,连连点头叹道:“果然是天造地设地一对啊!”
胜蓝低头偷笑一阵,回头嘱咐道:“上大夫可跟紧了,别看花了眼。”
澹台明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提着长摆,快步追随。
他来到画颜与萧明朗面前,拱手施礼,“见过画小姐,萧公子。”
萧明朗起身拱手道:“在下只是一介布衣,上大夫无需多礼。”
画颜起身笑道:“澹台,你是不是又将我的话给忘了?”
“哪句话?”澹台明月不解地挠着头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悔恨地拍着脑门道:“在下想起来了。”
他忽然站直身,举起右手,僵硬地左右晃了晃,不确定地说,“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一旁的胜蓝忍不住,‘噗嗤’地笑出声来。
澹台明月尴尬地收回手,低头歉笑了笑。
“就该这样。”画颜笑着请座。
于是,三人围着茶桌,饮起酒来。
澹台明月握着酒杯,连连赞道:“桃花酿,果然百吃不厌,真真是‘天地犹吟魂香音’啊!”
萧明朗替澹台明月斟上一杯酒,考问道:“你可知那首与桃花酿出名的同名诗是谁所作?”
澹台明月品着酒想了想,惊觉道:“不正是这府中的贵客,朱碧玉朱大小姐所作吗?!哈哈,如今我也算见着真人了!”
“真人如何?”萧明朗笑着追问道。
澹台明月纠结再三,而后说道:“就拿前几日我亲眼所见,这朱小姐的气质与这首桃花酿的气韵,却着不相符,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当年昭阳殿内以诗换酒,桃花酿由此而生,颜儿正坐在朱小姐旁边,或许她能为上大夫解惑。”萧明朗朝画颜方向递了个眼色,举杯自饮。
画颜轻轻瞪了萧明朗一眼,笑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上大夫还需多了解朱小姐,说不定还有惊喜。”
澹台明月立即摇头惶恐道:“我可不敢惹上这么一位人物。”
画颜与萧明朗同时笑了起来。
酒过三巡,画颜忽抬头笑道:“上大夫既然来了,有话就请直说吧。”
澹台明月这才放下酒杯,笑嘻嘻道:“在下王爷近日为朱小姐的病整日照顾在旁,忙得抽不开身,在下想禀告民情也无法见得王爷,因而只能向小姐说说,请示个主意。”
“哦?”画颜轻轻扬眉,紧接着问:“上大夫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呢?”
澹台明月想说又有些犹豫,他带着求助的眼光看了萧明朗一眼,可他一心饮酒看花,根本也没瞧他一眼。
画颜一双慧眼早已瞧破澹台明月的心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