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烟瞟了眼神情有些不自在的温迪,催促道:“我和朋友在一起,你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电话那头的女人不愿意就此结束通话,试探着继续道:“那洛总,我想和你谈谈我即将拍摄的戒指广告的事。我有些构思,只是还不太成型,想听听您的意见”
洛云烟表情冷漠,他不喜欢这种因他的财势、地位,或者是迷恋他英俊外表而来的崇拜者。
虽然他与温迪仅是泛泛之交,但,与她的交往,他感觉很轻松,于是,他开始喜欢这个有些忧伤的朋友了。
洛云烟正想挂断电话,电话就出现了父亲的插拨,他拿起手机,送到耳边,对着电话那头的女人说了句:“我现在有点急事。很高兴你对广告提出意见,具体的,你跟策划部联系。挂了。”他说完,立刻接听了父亲的电话。
温迪侧头看了看洛云烟,这通电话该是他的至亲之人吧。果不其然,她听到了洛云烟喊了声:“爹地。”
洛云烟对着电话那头的父亲,含笑着回道:“您吃晚饭了吗?要么,跟我和朋友一块?”
洛倾恒翻着锅里的为母亲烹制的红烧豆腐:“算了,我好不容易有点空,拍拍你马屁,是正事。跟你瞎混,省了吧。”
父子随意聊了几句,洛倾恒嘱咐儿子,开车小心,便收了线。
温迪很感谢洛云烟今天的好心,如果没有他,自己绝对不可能抢在王主任离开前,将与“传奇”洽谈的情况,汇报。
她思索着开口:“我请你吃饭?”
洛云烟琢磨着,一位普通员工的薪水:“好啊。我上回听下属说,市里有条很有名的小吃街,而且还有夜市逛。”
温迪笑着点了点头,给洛云烟讲起本地的特色小吃,和一些传奇见闻来。
今天是洛云烟难得的休息日,美国方面的公务,他母亲表现出了十二万分的热情,他知道这就继父所说的,母亲会间歇性地出现工作特殊激情。所以他很自然地将平日里晚间处理的海外公务,以“我要放松放松,就辛苦妈咪了”的巧妙借口,交给了有表现欲的母亲。
他载着温迪来到夜市,打量着还不是很热闹的小街,问道:“你说的那种脑袋小吃,我想见见。”
温迪“呵呵”一笑,那兔头和鸭头,从洛云烟口中说出来,怎么很恐怖?她指指不远处的小摊,“那里,你去看看。”
洛云烟想不出这大堆的脑袋放在锅里炖,会是如何的场面。而且温迪还告诉他,这是很有名的当地美食。他大步流星地奔到那小摊前,看着酱色的一锅脑袋,转身就跑回了温迪跟前。
他急切地摆摆手,绝对不接受这种残忍的饮食方式:“我们吃羊肉串吧。”
温迪点点头,她只想回请洛云烟,至于洛云烟希望吃什么,那就全凭他的意思而定。她领着洛云烟来到这条街上最有名的羊肉摊前,找了张空桌落了座。
洛云烟极少吃路边摊,这在他的人生中屈指可数,但他感觉温迪在这里很自在,比那日与他一同走进那家豪华餐厅时,随意很多。
他看着温迪递到跟前的羊肉串,不经意地瞟了眼那简陋的烧烤摊,他从小就被告诫要有卫生观念,他给自己打了打气,伸手接过温迪手中的羊肉串,试探地送到嘴里。
温迪并未察觉洛云烟的异样,见他吃得很迟疑,这才想起该问问他是不是不吃辣椒的。
洛云烟却越吃越快,与酒店的那些羊肉串相比,可能没有那么卫生,但很合自己的胃口。他甜甜地冲温迪一笑。
温迪看着洛云烟吃得眉开眼笑,她不清楚洛云烟的事业是否很成功,但看他所开的车,和他出入的场所,她感觉他经济实力不亚于秦峰,不过待人接物比秦峰多了份随意。这份随意,让她感觉不那么累。
温迪呼吸着夹杂着羊肉串味道的空气,不胜言谈的她,居然,与洛云烟谈笑风生,甚至,绘声绘色地讲起了道听途说来的一些鬼故事,听得洛云烟将信将疑,不时地发表感叹。
温迪拒绝了洛云烟送她回家的提议,在十字路口下了车,而她落在洛云烟车上的那只手机,却让洛云烟,在她的电话响起后,追着她的背影,而去。
一次小小的堵车,洛云烟被稍稍耽误,眼睁睁地看着温迪走过十字路口,追上她时,他才发现,这是他与她曾走过的地方桥。
他的车速放得很慢,这不是她回家的方向,可他记得,上回在这遇到她时,她脸上的那副落寞。她到底来这,做什么?
“啊”温迪过了桥,顺着沿江的台阶,走到江边,冲着滔滔江水,大声发泄着心中的郁闷。
洛云烟因温迪的喊声,而皱眉。他加大了马力,他害怕她做傻事
刚刚泊车的他,想大声地呼唤温迪,可,他害怕因他的急切,而导致温迪冲动。
他加快了步伐,顺着声音,奔跑
温迪哭喊着,跪到了地上,泪水,渐渐成了她全部的表达方式。
身后不远处的洛云烟,悄悄驻步。这一幕,他听奶奶说过,母亲带着他离开父亲后,父亲也曾失落痛苦过很长时间,但在人前,也和温迪一样强颜欢笑。
洛云烟听不清温迪的哭声,却能感受她的那份悲凉,他看见的不仅是温迪,还有父亲当年的痛苦。
他未触碰过爱情,但他相信感情的世界中不那么容易分清对错。父母的分开,并不能说母亲抛弃了父亲,如果他们今天还在一起,也未必是一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