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烟缓缓地开口道:“如果你相信我,我想问问他和你的一些情况?”
温迪微微迟疑,她信得过洛云烟,但要一时间,说清六年的感情,她语结了。
洛云烟侧头看了看温迪,见她深锁柳眉,忽然感到自己这样问是否唐突了。他掩饰地笑笑,聊起了乡间的趣事,特别是那堆让他手痒的笋。
岁月蹉跎,曾经几时,也有这么个年轻男人,与另一个女子,乡间挖笋。只是,如今的这个男人,再也没有与那个女子见过。
笋,只留在他记忆深处?
全国仅有两处秦村,以兰溪的秦村最为著名。
秦村主训后人不从政,经商、行医皆可。
入夜,洛云烟拨了通电话,给小姨洛凌霜。
“表少爷,夫人睡了。”洛凌霜家的阿姨回道。
“我姨父呢?”
几分钟后,胡宝强接听了洛云烟的电话:“怎么?”
洛云烟很想宽慰中年丧子的姨父几句,一时间,却不知该说什么。
胡宝强靠在儿子当年睡过的床沿,长长地叹气:“别担心,我们还好。”
洛云烟自表弟去世后,一直不敢轻易在姨父姨妈跟前,提及表弟。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份心痛,他能体会。他知道小姨因受不了儿子车祸过世的事实,从此不再驾车。
于是,他问道:“小姨现在出门,还是司机开吗?”
胡宝强闷哼一声。儿子的过世,或许在世人眼里,是场意外,可妻子和他,最清楚若没有那场车祸,留住儿子的生命,也不是易事。
他长长叹气:“你小姨那边,我会劝着一些的。晚了,我挂了。”
收线后,他来到书房,从保险柜中,取出一只珍藏多年的摇铃,贴在胸口,那段隐藏在心中最深处的回忆泛上心头?
墙上的钟指向十二点,同一片星空下,为家人感伤的温迪熄灯而眠。
今晚的梦里,她看见了她记忆中父亲那模糊的脸。带着笑意的她,睡得很甜。她希望自己肚里的孩子,没有那份缺少父爱的遗憾,能够在她的关爱和保护下,健康地成长。
为此,她付出了更多的努力,加倍的付出,让她略显消瘦。
洛云烟留意到了温迪的消瘦,特意带她到鱼餐馆,给她补身子。他将盛好的汤,递到她手中:“尝尝合不合口味?”
闹肚子的温迪猛地起身,丢下句“我去趟卫生间”,离开了座位。
洛云烟心疼地摇了摇头。
温迪放在桌上的手机“铃”的响起,洛云烟伸出脖子看了眼来显,峰?
手机铃声响了很久,当温迪回座位时,洛云烟告诉了她有未接来电。她翻看来显,脸上立即露出惊喜与不安之色。
洛云烟有些沉色的偏开头,这“峰”就是她的那个他吧?他看着温迪拿着电话疾步再次离席的背影,从兜里掏出香烟,燃了起来。
他知道峰在温迪心中的分量,也一直都清楚温迪的喜怒哀乐,多半都源于峰。可他对峰,却仅有从温迪口中听到的只言片语。不过这通电话,却让峰在洛云烟的心中,不再是那么飘渺的一个幻象。他不懂自己为何如此希望温迪尽快回席,他也不懂自己为何对峰有些不喜欢,他更不懂自己为何情绪突然急躁。他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
温迪在拨通秦峰电话后,她心中的那份喜悦,就难以言表地显露无疑了。她轻声道:“你说帮我带了梅菜焖肉?”
秦峰反手托着脑袋,靠在办公椅上,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帮温迪带母亲最拿手的梅菜焖肉,或许是习惯了吧。他只要吃到觉得味道不错的食物,总会带一份给温迪。
他随口道:“你?你是晚上回丰泰,还是准备过几天趁我不在家时,再去拿?”
温迪自那日与秦峰争吵后,就一直没有正面与他接触过。她该忘了他,她却忘不了他,她一直都在想着他,不能控制地念着他。或许她该拒绝秦峰,可她此时说出的话,竟显得那样的模棱两可:“谢谢你。我很喜欢你妈做的那梅菜焖肉。”
秦峰笑了,他的笑容那么舒心。
走到温迪身后的洛云烟因她说出的那句话,而停住了脚步。他脸上原本那清新的笑容,淡去了。
洛云烟不该听温迪的电话,可他不想走开。他想知道,她和峰到底怎样了。只是接下来他听见的话,却让他后悔,他走回餐桌边。原来她和峰并不是真的分手了,她的那些烦恼,是恋爱中人患得患失导致。
他的耳边回荡着温迪那甜美的话:“我还好,只是想和你。”他听到的仅是一半,后半截便是“谈谈我们的问题”。一段话,分开两次,意思却迥然不同。
洛云烟猜不透为何接听完电话的温迪,脸上又恢复了那种落寞的神情。
洛云烟不解:“怎么啦?”
温迪不坚强的心,纠结,热热的泪滚落脸颊。
洛云烟抽了两张纸巾递给温迪,柔声道:“别哭,乖。”
温迪胡乱着拭着脸上的泪,努力咬咬唇,试着将眼眶里那些还未流出的泪逼回去。她哽咽道:“他说,他想结婚,但不是我。”
洛云烟捏着太阳穴,他感觉自己快疯了,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他一个从未恋爱过的人,怎么理得清头绪?可温迪的泪,让他心疼。
他的声音很柔和,他的笑容很亲切,可他的心有一丝的疼,他还是笑着劝她:“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