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放下洛云烟,胡乱地从火堆里,抽出柴薪,示要向盘踞的蛇扔去。
洛云烟紧张地大喊:“你走开就好了。那是银环蛇!是毒蛇啊”
温迪知道那是毒蛇,她从课本中,动物世界中,皆见过它的同类。但,若不赶走这蛇,洛云烟就难保安全。她更没有足够的时间,为洛云烟处理伤口。
她狠狠地抽出了好些柴薪,将洛云烟与蛇之间,用带着火光的柴薪,隔开。那条蛇纹丝不动,依然盘踞,不肯离去。
温迪侧头看看洛云烟。伤口的疼痛,已让他明显虚弱。
她鼓起勇气,大喊:“走来,走开。”拾起柴薪,向蛇投去。
投掷的柴薪,有些打在了空地上,有些只落在她的脚边的不远处。上苍可怜她的勇敢,蛇走了
温迪哆嗦着转身。
洛云烟已显露出虚弱,他因温迪奋不顾身,而惊出一身冷汗。此刻,他只觉得累,他分不清脚步的疼麻,还是心里的解脱。
温迪扶起洛云烟,慌乱,快哭出来的声音:“我帮你处理伤,我小心一点,尽量不弄疼你。”
洛云烟摇头,这是毒蛇,很容易受伤的,以温迪现在的慌乱,他几乎能确定温迪在为他用嘴清理毒素时,会感染,甚至
他使劲地摇头,虚弱使他声音低呤,但坚决的口气,不容怀疑:“我还撑得住。前面不远处,有村落的”
“云烟!”温迪看着洛云烟的眼睛半眯半睁。找村落,远水解不了近渴。最有效,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为他处理伤口。
该怎么做,让她想想。但,得尽快!洛云烟不能等!
她脱下身上的小外套,想撕根布条,尽量减缓血液流动。但她怎么也撕不开。慌乱中,她取下洛云烟的皮带,使出吃奶的劲,困住她腿部离伤口最近的大动脉。
触目惊心的咬伤痕迹,令她微微颤抖。她依着电视上看来的急救知识,俯下身,用嘴为他吸出毒液
洛云烟得救了。
温迪累坏了。
洛云烟醒来,已是一天以后。他缓缓地睁开眼,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迪!”
守在他身旁的洛母洛凌云,长长地舒了口气,在胸口划着十字:“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
洛云烟吃力直起酸软的身子,见自己已身处医院,张望着温迪的身影,就听母亲道:“你是找救你的那个朋友吧。她没什么事,她在隔壁病房休息。”
洛云烟舒了口气,靠回病床上:“妈咪,你什么时候到的?”
洛凌云令特护推来轮椅:“宝贝,你没事了。该去道谢。一个孕妇,为你吸毒,是多危险地事。你交了个不错的朋友。”
洛云烟脸色骤变,他猜到温迪怀孕,他甚至能肯定温迪有孕,但,让他真真切切听到“孕妇”,他还是震惊。
他瞬间恢复了常态,蹦跳着,由母亲和特护搀扶到轮椅上。
他看着近在咫尺,便要穿过的门:“妈,我自己去道谢吧。”
“我陪你去。不是汉斯接我时,正好接到那位小姐的电话,我还不知道你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这都怪洛倾恒!”洛凌云气愤填膺,埋怨前夫没有照顾好儿子。
洛云烟赔笑,宽慰母亲:“妈咪,我不是好好的吗?出去露营,是我自己的想法,跟爹地无关。”
洛凌云一肚子怨气,也令汉斯封锁了儿子所有的消息,不得泄露与前夫洛倾恒知晓。
但,她极为感激勇敢的温迪。她看着对儿子关心备至的温迪,轻声责备道:“小迪,现在杰夫没事,你是孕妇,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要求立即出院,这对孩子和你,都不好。”
温迪的脸,有些泛红。她千躲万避,居然歇斯底里地曝光怀孕的事。
她有些想躲避,有些不自然:“我还好啦。云烟,你妈妈对你好关心哦。”
洛凌云没等儿子开口,笑呵呵地问道:“小迪,还是通知你先生吧。”
先生?温迪抬头,眼神与洛云烟交汇,未婚先孕的她,无法在长辈跟前自圆其说。她嘴角抽动,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
洛云烟了解温迪,他知道那个孩子,就是秦峰的。他也清楚他们分手了,很可能温迪决定堕胎。但,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温迪的沉默,让气氛有了几分冷清。
洛凌云一时疑惑,轻声道:“小两口吵架了。没事。你先在医院住几天,回头,阿姨帮你说他。有这么好的老婆,他该偷着乐了。”
洛云烟深知母亲的女权主义思想洛重,赶紧说了谎:“妈咪,小迪的那个”
温迪趁着洛凌云不留神,冲他点头,示意他继续撒谎。
洛云烟受到温迪的鼓励,心悄悄起伏。非常时刻,不得而为之,他继续道:“这样一通知人家,人家赶回来。这一路,还不得吓坏。还是等他过几天回来,再说吧。”
温迪陪着点头,附和着洛云烟的话。
洛凌云“呵呵”而笑:“好好好。事业为重,但老婆一定要管。”
化解了尴尬,却将尴尬深藏在心里。扎了根,发了芽。
小心地避讳,就是根深蒂固,不得不为的事。
“我妈咪说,这个吃了,对小孩的发育好。”洛云烟懒懒地撑着轮椅旁的扶手,指指茶几上搁着的燕窝汤。
温迪思索了良久,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尴尬地别开头,喃喃道:“哦,真是辛苦阿姨了。”
“我要不要帮你通知他?”洛云烟揣摩着,打破沉寂。
“不要。”